就在這時,李光地站出來進言道:“皇上,福建水師遭受如此重創,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姚啟聖所言不假,阿桑確實並非一名合格的水師戰將。為了避免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,應當立刻將阿桑調離福建。”
陳廷敬見狀,也緊跟著站出來說道:“臣附議!”
高士奇一臉嚴肅,語氣凝重地說道:“皇上,無論這話是否中聽,福建都是東南沿海的重要屏障,絕對不能有絲毫閃失。務必要派遣有能力的人去鎮守,否則一旦鄭經成功登陸,朝廷恐怕又得像以前那樣,耗費大量的人力、物力和財力去派遣大軍征剿。到那時,三藩之亂說不定會死灰複燃,給朝廷帶來更大的麻煩。”
康熙聽了高士奇的話,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,他深知事情的嚴重性。
於是,他轉頭看向姚啟聖,問道:“姚啟聖,朕現在命令你重新掌管福建,收複金門,你可有這個意願?”
姚啟聖聞言,毫不猶豫地立刻跪倒在地,行大禮道:“臣願意!”
康熙見狀,滿意地點點頭,說道:“很好!既然如此,你一定要堅守好福建,務必再次奪回金門!”
姚啟聖連忙應道:“遵旨!”
待姚啟聖緩緩站起身來,他稍作沉思,然後麵色凝重地向康熙進言道:“皇上,如今鄭氏一族孤懸海外,猶如一顆毒瘤般盤踞在台灣以及澎湖列島之上,其種種行徑,實有裂土而分、妄圖建立獨立王國之態勢。故而,朝廷斷不可僅僅將收複金門作為主要事務,而應當將收複整個台灣列為首要目標,如此方能一勞永逸,永絕後患。”
康熙聞聽此言,亦站起身來,他眉頭微皺,似有千般憂慮湧上心頭,緩聲道:“朕又何嘗不想收複台灣啊……”
言罷,康熙踱步數步,似在沉思,又似在權衡利弊,少頃,他停下腳步,接著說道:“自康熙元年起,直至康熙二十年,朕與那鄭經打交道已然整整二十年矣。這二十年間,和談之事亦從未間斷,朕先後派遣十二次使臣前往福建,乃至遠赴台灣,欲與鄭經和談,然皆未能成功啊。”
康熙所言的確不假,自從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,鄭經就繼承了延平王的爵位,並盤踞在台灣,與朝廷公然對抗。
當時,三藩之亂尚未爆發,朝廷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台灣問題上,期望能夠通過和平談判的方式,讓鄭經及其部下登上大陸、剃發易服、向朝廷稱臣等等。
然而,鄭經仗著台灣四周環海、地勢險要,對朝廷的要求置若罔聞,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裡。
他的意思是,他們可以效仿朝鮮和琉球的先例,隻向朝廷稱臣納貢,但絕不剃發、登陸。
然而,康熙卻有著不同的看法。
他認為,朝鮮和琉球本來就是外國,而鄭經則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,台灣更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。
因此,他堅決不同意鄭經提出的條件。
就在三藩之亂爆發期間,康親王曾四次與鄭經進行和談,商討歸降事宜。
然而,鄭經卻獅子大開口,向朝廷索要五百萬兩銀子,才肯投降。
於是雙方劍拔弩張,最終姚啟聖率領大軍將鄭經打回了台灣。
“皇上既然有收複台灣之心,那隻靠和談是萬萬不可能的。”姚啟聖一臉鄭重地說道,“鄭經依靠大海的天塹,以及數倍於朝廷的水師戰船,根本就不懼怕朝廷,又怎麼會輕易地讓他和談投降呢?”
說罷,姚啟聖向康熙作了一揖,然後繼續說道:“康熙三年,朝廷攻打鄭經時遭遇慘敗,不僅水師被解散,老百姓也被迫內遷,同時還宣布片甲不得下海。這個政策在當時或許有一定的效果,但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,時過境遷,這個政策早就應該改變了。”
康熙聽後,眉頭微皺,指著姚啟聖問道:“哦?為何?”
姚啟聖微微一笑,似乎早有準備,他緩緩說道:“皇上,當年的《平海十策》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鄭經的勢力,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其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。如今,我們若想收複台灣,就必須重新審視這一政策。”
康熙有些不解,追問道:“說說你的理由!”
姚啟聖清了清嗓子,解釋道:“首先,禁止片甲下海使得沿海百姓失去了生計,他們無法通過漁業和貿易來維持生活,這不僅導致了民生凋敝,也讓朝廷失去了一部分稅收來源。其次,長期的海禁使得朝廷的水師力量逐漸萎縮,而鄭經卻在這段時間裡不斷擴充自己的水軍,此消彼長之下,我們在海上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。”
康熙默默的點頭,姚啟聖說的沒錯。
姚啟聖接著說道:“康熙元年,鄭成功收複台灣,這無疑是中華民族曆史上的一件豐功偉績。然而,儘管台灣地域遼闊、物產豐富,但要養活鄭成功那多達二十萬的大軍,實在是力有不逮。因此,他們不得不依賴從大陸購買軍糧來維持生計,甚至有時會在大陸進行燒殺搶掠。”
康熙聽後,微微頷首,表示認同:“確實如此,當時為了切斷他們的補給線,我們隻能采取讓老百姓內遷的措施……”
然而,這一舉措卻給當時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苦難。
為了執行朝廷的海禁政策,無數百姓被迫背井離鄉,離開他們熟悉的家園和土地。
許多老人因為舍不得離開祖墳,堅決拒絕搬遷,最終選擇以自殺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更令人痛心的是,在搬遷過程中,一些負責執行任務的大清士卒趁機搶掠婦女兒童,使得福建沿海地區陷入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。
原本寧靜的生活被徹底打破,人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。
姚啟聖繼續說道:“然而自朝廷實行海禁以來,鄭氏不僅控製了台灣三角洲區域,無論是日本、老撾、菲律賓這些東南之國的商船,凡是路過台灣的,均要給鄭氏繳納船稅,單單是一年的船稅,他的收入就能達到兩千萬兩白銀,與朝廷一年的賦稅所差無幾啊。”
“這麼多?”康熙不禁失聲驚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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