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聽此言,施琅如遭雷擊,渾身一顫,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。
他顫抖著雙手,緩緩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,然後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神,給明珠拱手作揖,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說道:“施琅明白了。”
明珠見狀,心中也不禁湧起一絲憐憫,但他還是強忍著情緒,點了點頭,說道:“好!既然如此,那老夫就立刻稟報皇上,你且等待他的召見。”
施琅連忙再次跪倒在地,給明珠叩頭謝恩,口中說道:“如此,多謝明珠大人了。”
待明珠離去後,施琅緩緩站起身來,腳步踉蹌地走到兩個兒子的靈位前。
他凝視著那兩塊冰冷的牌位,心如刀絞,痛不欲生。
他默默地燃起一炷香,插在香爐中,心中暗道:“兒啊,老夫……老夫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。”
他緊緊握著拳頭,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流淌而出,但他卻渾然不覺。
福州總督府內,姚啟聖和萬正色之間的爭吵已經持續了數日。
這幾日來,兩人針鋒相對,互不相讓,爭吵聲此起彼伏,整個總督府都被他們的吵鬨聲所籠罩。
姚啟聖作為福州總督,一直致力於加強軍隊的訓練,以應對可能的戰爭威脅。
然而,萬正色卻對他的命令提出了異議。
萬正色認為,海上的氣候變幻無常,季風期間更是風高浪急,此時練兵不僅危險,而且效果也不佳。
因此,他堅決反對在季風期間練兵。
姚啟聖則認為,練兵不能僅僅依賴於季風,無論何時都應該保持軍隊的戰鬥力。
他認為萬正色過於保守,缺乏進取精神。
兩人各執一詞,互不相讓,爭吵越來越激烈,最終導致雙方互相上書彈劾,矛盾徹底爆發。
就在此時,突然間聽到有侍衛扯著嗓子高喊:“報……”聲音震耳欲聾,仿佛要衝破屋頂一般。
姚啟聖心頭一緊,連忙放下手中的筆,站起身來,急切地問道:“何事如此驚慌?”
侍衛氣喘籲籲地衝進書房,滿臉驚恐之色,他定了定神,趕忙回答道:“總督大人,台灣送來的密信!”
“台灣?”姚啟聖先生聞言,不禁一愣,心中暗自思忖,這台灣送來的密信究竟所為何事?
他趕忙接過密信,仔細端詳起來。
隻見信封上的封漆赫然是一個“正”字,姚啟聖心中頓時明了,這必定是傅為霖的密信無疑。
原來,傅為霖與姚啟聖之間早有約定,凡是從台灣送過來的密信,其姓氏皆為“正”字。
這是因為傅的反義詞是正,如此一來,即便這封信不幸被鄭經發現,他也難以查出這封信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。
姚啟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,取出信紙,當他看到第一行字時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仿佛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。然而,當他的目光移到第二行時,卻又突然喜出望外,滿臉喜色。
“太好了,太好了!”姚啟聖興奮得手舞足蹈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,“鄭經這一死,台灣必定會發生內亂,朝廷正好可以趁此機會,一舉定鼎台灣啊!”
他越想越激動,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,立刻鋪開紙張,奮筆疾書,寫下了一道奏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