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啟聖聽到李光地的話,卻不以為意,反而雙手作揖,笑著說道:“多謝李先生誇獎,能被您稱為瘋子,那可是我的榮幸啊!”
李光地見狀,一臉哭笑不得,他一攤手,說道:“姚總督的臉皮,怕是比這甲板還要厚啊!”
姚啟聖聽了,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笑著說道:“錯……錯了……李先生,您說得不對,我的臉皮可比城牆還要厚呢!”
當天夜裡,海風輕拂,眾人都躺在甲板上,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。
然而,儘管海風溫柔,卻無法吹散他們心中的不安和擔憂。
“施琅啊,你說我們就這麼一條船去澎湖,會不會遇到什麼險情啊?”姚啟聖躺在甲板上,仰望著浩瀚的星空,突然開口問道。
施琅原本睜著大眼睛,凝視著遠方的海麵,聽到姚啟聖的問題後,他並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沉默了片刻。
過了一會兒,他才緩緩說道:“十八年了,我又一次來到了澎湖……”
姚啟聖見他毫無反應,不禁冷哼一聲,麵露不悅之色,開口說道:“施琅,你難道還對鄭成功心懷恨意不成?”
施琅聞言,沉默片刻,最終還是緩緩地開口回答道:
“恨!我對他的恨意可謂是咬牙切齒!然而,這些都不過是個人之間的恩怨罷了……有些事情,該放下的,還是應該讓它過去吧……”
姚啟聖聽聞此言,似乎對施琅的回答並不滿意,他猛地一個翻身,坐了起來,盯著施琅說道:“你真的能夠如此輕易地釋懷嗎?”
施琅無奈地搖了搖頭,苦笑著說道:“殺我父親、殺我兄弟、殺我兒子,此仇簡直比三江四海還要深呐……”
姚啟聖見狀,也不禁點了點頭,表示理解施琅的感受,他感歎道:“是啊……生逢亂世,有太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己……”
忽然,姚啟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,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,嘿嘿笑道:
“當年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,本以為投靠大清就能保得一生的榮華富貴。可誰能料到呢……”
施琅的思緒,也被姚啟聖的這句話猛地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。
那時,鄭芝龍接受了洪承疇的招安,放棄了唐王,轉而投向了大清的懷抱。
而施琅,也作為鄭芝龍的部將,一同投降了大清。
鄭芝龍率領著十幾萬如狼似虎的大軍,浩浩蕩蕩地向著京城進發。
然而,就在他們尚未踏入京城的大門時,這十幾萬大軍卻突然被清軍調遣到了全國各地。
鄭芝龍驚愕之餘,發現自己身邊僅剩下寥寥數十人,而他的全家五十餘口也一同住進了王府之中。
曾經的鄭芝龍,可是一軍統帥,統領著十幾萬雄師,威震四方,東南沿海海域上的霸主。
但如今,他卻淪為了一個被清軍嚴密監管起來的孤獨王爺,失去了往日的威風與權力。
這樣的轉變,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,而鄭芝龍的這個選擇,也被眾人認為是糊塗至極。
施琅,作為鄭芝龍的愛將,自然也未能幸免。
他同樣被清軍監管起來,失去了自由。
然而,施琅心中卻一直掛念著鄭成功。
當他聽聞鄭成功寧死不降的消息後,決定逃離京城,投奔鄭成功。
施琅的這一舉動,無疑是明智之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