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啟聖邁著沉重的步伐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:“施琅啊施琅,你這個小雜種、白眼狼!沒有我姚啟聖,你能當上水師提督嗎?沒有我姚啟聖,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嗎?”
他越說越激動,聲音也越來越大,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憤恨都發泄出來。
李光地站在一旁,靜靜地看著姚啟聖漸行漸遠的背影,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。
這個爭強好勝的小老頭,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精神抖擻、意氣風發,如今卻顯得如此失落和沮喪,讓人不禁心生憐憫。
“哎……”李光地長長地歎了口氣,轉身緩緩地返回船艙。
船艙內,施琅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,一動不動,宛如一座雕塑。
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擺放著的康熙聖旨上,那道聖旨賦予了他台灣的專征大權,這本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,可此刻的施琅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。
“提督大人,恭喜了……”李光地走進船艙,拱手作揖,向施琅道賀。
施琅緩緩抬起頭,看著李光地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,搖了搖頭說道:“喜什麼喜啊,雖說我施琅拿到了台灣的專征大權,可看到老姚那落寞的神情……我……哎……”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愧疚。
“在一起吧,你們天天吵架乾仗,不在一起吧,又開始想他了……”
李光地心裡暗自嘀咕著,對於這兩個老頭之間的關係,他實在是摸不著頭腦。
這兩人時而像仇人一樣針鋒相對,時而又像老友一般談笑風生,讓人難以分辨他們到底是惺惺相惜,還是互相憎恨。
自從姚啟聖離開水師後,偌大的水師艦隊便統一歸施琅管理了。
這下可好,再也沒有人能給施琅掣肘了,他可以儘情地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抱負。
施琅深知責任重大,不敢有絲毫懈怠,於是在九月、十月、十一月這三個月裡,他五次率領船隊進行測試,以驗證自己的策略和計劃是否可行。
經過多次的試驗和摸索,施琅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結果。
這些結果與他之前的推算完全一致,這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更加有信心了。
緊接著,施琅給康熙上了一道折子,將自己的測試結果詳細地彙報給了皇帝。
《冬季不宜攻台疏》
今歲冬令將至,北風驟起,風濤洶湧,海麵如沸,實非攻台之良機。臣竊以為,若以此時發兵,恐有覆軍之危,懇請皇上明察,暫緩出師,待至夏末秋初,風勢稍緩,再行進取。
夫澎湖一島,雖蕞爾之地,然控扼台海,為鄭氏咽喉之所係。
若能克之,則中國台灣省門戶洞開,鄭軍首尾難顧。
然今冬北風剛硬,風勢猛烈,且變幻莫測,戰船數百,大小不一,難以調度。
風浪之中,船艦散亂,指揮失序,縱有萬全之計,亦難成事。
更兼風暴頻發,若遇颶風,船艦飄蕩,難以集結,戰機儘失。此乃第一大患。
且夫戰事若不利,或需退守,然冬風凜冽,逆風難返。
若戰敗退卻,艦隊逆風而行,船艦顛簸,難以回撤。
若退至福建,又恐風浪阻隔,船隊漂泊,成為鄭軍反擊之靶子,或遭風暴吞噬,全軍覆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