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帥,襄賊沔陽的哥秋陽派遣千餘人突然襲擊了嘉魚城,並對城外的蒙古、色目塢堡進行炮轟與劫掠屠戮,我們的人趕過去,他們立刻就撤走了,整個嘉魚周圍的土地,都被破壞嚴重。至於本地的百姓”
阿魯灰臉色更黑了幾度。
“咬住呢?讓他看著水道,他就是這麼看顧的?!”
阿魯灰聲音冷厲。
“怎麼這麼大火氣?”略顯戲謔的聲音從帳外傳來,阿魯灰抬起頭一看,儼然是他瞧不上的人:“周伯顏,你來此做什麼?”
周伯顏沒有回答,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,然後在他不耐的眼神之下,笑著開口說:“也爾吉尼大人讓我來給你助拳。”
“不需要!”阿魯灰冷哼一聲,“再說了,就憑你?”
“自然。”周伯顏咧開嘴笑道,“之前黃顯祖、孫思敬他們屠殺太過,逼得人口流竄,有不少人被沿途的蒙古、色目世家納為驅口。
我也沒什麼本事,拿了幾個由頭,從他們手中掐了十萬人下來。
這十萬勞力,你要不要?”
“……”
阿魯灰神情嚴肅了幾分。
雖然他們這些當官的對湘江沿岸的反抗勢力進行屠戮,但誠如周伯顏所說,大部分人口還是流竄去了附近的地主、軍侯、世家當驅口,想要從他們口中拿出十萬人,可見這一次周伯顏絕對出了大力氣。
雖然瞧不起這個姓周的漢人取了個伯顏的蒙古名,但不可否認的是,他有自己的一套手段。
也難怪深得平章政事也爾吉尼的重用。
十萬人……他不僅能完善長沙附近的城防,還能加強洞庭湖的防禦,更重要的還是能騰出更多手來,對徐宋政權發動進攻。
不過他還是不想這麼輕易接受,輕咳一聲,準備晾一會兒。
門外,又有傳信兵抵達:“大帥,襄賊冊封了之前奪取徐州的芝麻李為湖南行省鎮撫使,帥府都督。
芝麻李總兵八百正式進駐澧州,澧州境內有土司與漢民反叛,澧州已經丟了大小城池六座。”
“芝麻李?”周伯顏吃驚的看著來報信的人,“確定是那個被脫脫丞相擊敗逃亡的芝麻李?”
“是。襄賊沒有隱瞞,反而大肆宣揚其勇武,並遣精銳護送他們進澧州。澧州之前本就有襄賊、紅巾餘部活動,芝麻李進駐之後,立刻高調宣布其身份,招撫接納這些紅巾賊,時下澧州戰火重燃,我們又因為水師主要供給長江,洞庭內部也沒辦法控製,所以……”
周伯顏點了點頭,然後看向阿魯灰:“元帥,看來你是需要我的。”
阿魯灰沒有反駁。
他現在應付一個徐宋已經捉襟見肘了,之前還答應牽製程毅,所以從華容出兵一萬想要拖拽程毅。
結果沒想到的是,程毅直接給他弄來一個釜底抽薪。
芝麻李這樣的猛男都敢丟來湖南,就足以說明程毅的決心了。
湖南的局麵,越發不好控製。
“那麼,道州路大體為今永州市)達魯花赤周伯顏聽令。”阿魯灰直接說道,“本帥以都元帥府令,命你率本部,收複澧州。”
“是。”周伯顏拱手應下。
他從道州北上目的自然是建功立業。
如今各地時局混亂,官位交雜,朝廷都不可避免的胡亂用人。
一般情況下,道州路達魯花赤是蒙古人,總管是漢人,結果因為情況複雜,他又立功了再加上也爾吉尼的擔保,他一個漢人居然混到了達魯花赤的位置,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能夠統合道州境內的漢蒙可戰之兵。
可以說,南邊能快速在戰亂中恢複,這一套手段也在其中發揮作用。
但他的野望不止於此。
想要往上爬,就必須要有仗打。
雖然有預料阿魯灰不會讓他分一杯徐宋戰果的羹,但如今這個澧州的差事也是不錯。
徐州芝麻李,八人下徐州。
這等聲名,哪怕是他這個貓在湖南的周伯顏,都能聽說。
若是自己能正麵擊敗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