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毅寫的章程與後續,發到了教材組的幾個年輕人與儒生麵前。
他們看著眼前的文章,麵麵相覷:“自古以來,都是微言大義,但到了襄王這裡,是恨不得能白話就白話了。你們說,如今這世道,算不算世風日下?算不算人心不古?”
眾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若是之前,他們也程毅討論過,也跟一些擁躉吵過,甚至還有一群儒生,被程毅用冥頑不靈,故步自封作為借口,直接全族打落,舉家流放。
教育,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。
程毅展露出來的君王威嚴,是真的壓得他們死死的。
他們是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。
隻能看著程毅用白話文,汙染他們的驕傲。
有個年輕人被吵得頭大,抬起頭來,打了個哈欠,對著這群老學究吼道,“能不能安靜?這裡是休息的地方,不是討論課題的地方!”
“安靜?段峰,你自打入了課題組之後,除了看書之外,還有做過什麼事情?現在大王要毀了我中華文脈,你不阻止也就罷了!安敢打斷我們的話!”
聽到這話,段峰騰的一下站起來七尺五的身段,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,精光四溢:“白話文,什麼時候不是華夏文脈了?大王要寫白話,也隻是在措辭上的白話,多用一些鏈接字詞,你們就接受不了了?怎麼?微言大義,就要雲遮霧繞,讓人看不懂才算微言大義?”
“你!”幾個老頭兒被氣的顫抖。
段峰嗬嗬一笑:“要不是這裡有大理沒有的書籍,我才懶得跟你們吵這些。我覺得大王之前罵得對,你們就是一群守著寶山的賊,妄圖用這些文字來讓子孫後世千秋萬代!現在,大王讓你們拿出點知識來,你們就推三阻四。如喪考妣的模樣,做給誰看?不就是想要跟大王討好處嗎?可討到了嗎?就你們眼前的課綱,大王隨便招幾個秀才,都能執行下去。
不過就是拿著編修的活,讓你們這些老家夥活得滋潤一點。
彆不識抬舉了!
彆忘了,大王自己就是儒戶出身。上位知道的比你們清楚!
乾活去!彆在這裡給我找不自在!”
段峰吼完,這些老頭兒一個兩個都喪了氣。
“賤骨頭!”段峰啐了一口他們的背影,然後伸手拿起茶壺,牛飲了一口茶,順了氣後才拿來課綱自己看了起來。
“真不愧是大王。”段峰滿足看完,越發清楚能感覺到,程毅的厲害,“還有這一篇《我來自華夏》,簡明扼要的闡述華夏的來曆,以及四散的族裔,其中就包含了大理方向的脈絡。
大王之野心……”
段峰合上了課綱,身邊又多了一個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。
“喲,袁組長來視察工作了?”段峰毫不客氣的盯著這個中年男人。
袁純,字高清,南陽儒戶,與程毅是同學。
沒錯,同學。
程毅年少成名於南陽,與袁純同一年拜在一員大儒的學院下,那一年程毅八歲,袁純十九歲,兩人相差許多。
交流也不多,畢竟年紀與家世相差甚大。
唯一能夠稱道的就是,程毅與劉繼嗣在南陽廝混求生的時候,袁純是唯一一個給了十幾斤糧食的人。
後來因為南陽混亂,他就逃到了隨州舅舅家。
然後上個月,明玉珍為了應付退回來的倪文俊,將隨州這些儒戶打包,直接賣給程毅換武器,這才算是見了麵。
程毅也是感念曾經,給他一個副職,讓他協理課本編修,給段峰打下手。
段峰對他不爽利。
因為他能感覺得到,袁純,袁高清是個心機深沉的主兒,慣會審時度勢,揣摩上意。
程毅與他是同學關係,他就抓住這一點,給程毅打報告,將課題組內做壞事的儒生,一個個舉報出去,直接解決了七八成風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