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程毅帶著休息了一晚的劉三四他們,開始了新一輪的操演。
其實也沒什麼要學的。
就是聽從旗號行事。
旗號者,旗幟與號令。
而在戰場上,人數過千,也都可以說是無邊無際,所以這個時候喊聲其實沒啥用了,更多還是依靠旗幟來分辨。
考驗的還是基層部隊的戰鬥力。
因此程毅就是扯了三塊布,一塊黑色,一塊紅色,一塊白色,又削了幾根旗杆。安排給劉三四身後的三個小夥子。
開始教導他們交錯行進,形成最簡單的旗號。
比如,紅旗代表了紅巾軍的主將,黑旗代表了前進,白旗代表了後撤。
那麼現在,劉三四下令衝鋒。
那麼黑旗就得越過紅旗,出現在眾人之前,劉三四後方的小旗官、總旗官,就得扛著旗幟追上黑旗往前進。
要是後撤,就得聽從鳴金與鼓聲,白旗出現,就要後撤。
若是紅旗越過黑白二色,就是穩住局麵,停止前進和後退,就地展開阻擊或者屯紮。
“這就是最簡單的旗號。”程毅也沒藏私,就把他會的教了七七八八,“各個軍隊有各個軍隊的方法與手段,而戰場上,最受考驗的就是基層小旗、總旗官的臨場應變。
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先對他們進行束伍的原因。
隻有上下所有人都學會了令行禁止,才能保證自己在戰場上據有優勢。”
看到這一幕,鄧九宮倒是沒覺得有問題。
鄧三橋眼睛滴溜溜轉了半天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,倒是他身邊的鄧五橋聽得嗤笑:“就這?小孩把戲!真的能用得上?怕不是你還藏私了吧!”
“咳咳,老五!這也是程兄弟的家傳,他願意教這麼多,已經是看得起咱們了!不能強求!”鄧三橋一開口,陰陽怪氣的意味都快壓不住了。
“草了!該教的都教了,你們還挑上了!”劉三四第一個暴躁跳出來。
作為程毅的外甥,本來他就反對程毅將“家傳絕學”奉獻出來,但程毅本人慷慨,他也隻能聽之任之。
結果,下邊就這麼回報他們的?
程毅擋住了劉三四,然後看向鄧三橋說:“我這套法子,是必須配合昨夜你們看到的操演進行的。事實上不管用什麼法子,最核心的戰鬥力體現,還是基層軍隊的操訓情況。
越是紀律森嚴的兵馬,越是不需要太多彎彎繞繞的旗號。
又不是需要擺軍陣,就算你顯擺想要擺開軍陣,就我們這點人,根本用不上。
當然,你們若是有自己的路數,那就用自己的。
取長補短就是。”
鄧三橋看程毅不鹹不淡的表情,大體也能看出來,真的不是程毅不想教,而是他能教的就這麼多。
人太少,教那麼多有個屁用,夠用就行。
“既然程兄弟都這麼說了。我鄧三橋自然是信的。”鄧三橋笑嗬嗬的說,“隻是看起來太玩鬨了。我家老五就是這個脾性,您也彆見怪。”
程毅並不在意的說:“差不多了,接下來黑旗出,在前頭引路,我隨時可能給你們下達軍令,到時候按照我的要求行旗號,做不到,棍下不會留情。”
聽到這話,劉三四哆嗦了一下,趕緊厲喝道:“還愣著乾什麼?集合,立正……”
十二號人快速行動,程毅就這麼看著劉三四說:“你扛紅旗。我來發號。”
“是!”劉三四不疑有他,接過紅旗扛起來,隻是入手的瞬間,重量就讓他齜牙咧嘴。
“這就是為什麼扛旗的,都是護軍校尉、力士,因為旗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動的。”
程毅傳授說著,摸出一個木哨子,嗶嗶吹了起來。
很快他們離開了山洞,一路朝著鄖鄉方向前進。
走了半晌,鄧九宮問他身邊的一個單薄少年。
“這個程毅,有幾分手段。雖然粗淺,但他說得很對,夠用就行。最關鍵的一點就是,他不時跟他的外甥說話,都是在傳授訓練之法給他外甥。”
單薄少年全程目睹,與鄧三橋他們不屑的表情不同,他是能看出來,程毅選擇的方法是對的。
“那之後我們也學?”
“等之後你收羅來了人馬再說。均州與房州,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地方,估計當地的流民都跑完了,想要招人,談何容易?”
鄧九宮頷首不言。
而另一邊,劉三四杵著旗,氣喘籲籲,汗如雨下:“小舅啊!這……太累人了。”
“嗯。”程毅隻是點了點頭,接著伸手一撈,三兩下就跳到了樹上。
看到他這表現,不少人都驚訝程毅的身手。
爬樹多的是少年會,但像他這樣乾淨利落的,少見。
“是發現了什麼嗎?”劉三四昂著頭,看少年的動作,羨慕之餘,也更多幾分感慨。
以前可見不到程毅這麼跳脫的一麵。
程毅遠遠眺望,忽然看到了一處折斷的灌木叢。
他跳下來,拿起棍子走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