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爭渡與程毅處理後方的鄖陽府大小事情。
前線的其他事情,程毅全部交給了康簸籮去處理。
他現在已經來到了柴崗下,然後看著孛羅帖木兒慍怒的表情,愜意喝茶。
“開兩炮。”
他話音落,立刻就有人將青銅炮抬上來,對著柴崗寨轟鳴兩聲。
寨內立刻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。
“將軍,後撤吧!我們該去樊城了!脫因與馬哈失力,已經在樊城攻打七日了,柴總管也來了信,讓咱們儘快配合咬住大人一起攻打樊城。”
親衛走進來,看到了孛羅帖木兒赤紅的雙眼,不由得咋舌他的壓力,便趕緊勸導。
孛羅帖木兒掃了他一眼,壓抑心中的躁動,然後看向西邊說:“康簸籮這種人,著實可恨。要打就痛痛快快打一場!襲擾之事,他怎麼會這麼熟練!”
孛羅帖木兒感覺遇到了一生之敵。
康簸籮,太可恨了!
原本以為他很苟,結果沒想到,他不僅苟,還陰損。
柴崗寨是穀城縣與樊城之間的高點,也是漢江上的重要關節,這麼重要的地方,他居然沒有起強攻的心思,而是在山下每日練兵、炮轟,然後讓他不得安歇。
但他想要攻打康簸籮的時候,他就讓人守著寨子,跟他磨,跟他耗。
就算現在從均州城弄到了一批大戶存在的幾萬石糧草,但他還得支應馬哈失力與即將趕來的四川平章事咬住的兵馬供應。
他都不敢想還能堅持多久。
孟海馬的襄陽紅巾軍,已經全線發力,正在瘋狂的衝擊襄陽、樊城兩地。
柴肅在襄陽城內的糧倉都丟了兩座,他也快缺糧了。
這就是為什麼柴肅要他放棄柴崗寨,配合馬哈失力、脫因攻打樊城的原因。
因為隻要樊城不丟,穀城、柴崗丟了也就丟了,反正漢江還是能守住,鄖陽的紅巾軍,也不會這麼短時間跟孟海馬紅巾軍連成一片。
隻要擊退了孟海馬,到時候轉過頭在打一遍就是,又不是拿不回來了。
但孛羅帖木兒不甘心。
他的根基都丟完了。
之後就算收回了樊城,這裡也不是他的根基,而且樊城周圍人口基本打光了。
屆時他就算想要反攻鄖陽,也得柴肅支持。
而柴肅這個總管,與廉訪司的王僉事沆瀣一氣,撈錢在行,打仗一般,真叫他們有戰略眼光,基本上就是癡人說夢。
不狠狠打壓他,他都不相信。
總之,局麵發展到現在,孛羅帖木兒全靠淤堵的這一口氣,跟康簸籮較勁。
結果,康簸籮就隻是忙自己的事情,慢慢跟他耍。
“將軍,山下射來的書信。”忽的有人遞上來書信。
孛羅帖木兒皺眉奪來,抖開看到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:“大帥賜我名為康聿懷,你知道出自哪本書嗎?”
孛羅帖木兒看到這裡,臉都綠了:“他康簸籮就射這玩意兒上來?還是狗爬一樣的字?”
“看過了,都是……類似的,似乎是下邊的康簸籮營內士卒,自己寫的。”
“直娘賊!康聿懷是吧?一群野狗一樣的家夥,又怎麼敢用詩經·大明裡的詞取名?”
聿懷,出自《詩經·大雅·大明》中的:“大任有身,生此文王。維此文王,小心翼翼。昭事上帝,聿懷多福。厥德不回,以受方國。”
聿懷的意思是帶來。
程毅給康簸籮取名叫聿懷,也算是給他單獨表功了。
因為康簸籮的穩健,真的幫程毅解決了很多麻煩。
東線能這麼放心交給他,也是他個人能力的體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