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海牛入均州城的時候,正好看到了“均州”匾額被拆下城,然後換上了程毅寫的“武當”兩個字。
畢竟均州被縮減為兩個縣,因此治所東遷,而武當縣是歸鄖陽府直接督管的。
所以匾額肯定要換。
孟海牛從水寨上下來,入眼就是一大片已經青蔥的粟田。
粟長得很快的。
哪怕八月了,隻要下種都快,一樣可以長出來。
當然,這個時間點種植也是有條件的,那就是溫度不能太高。
因此隻有稍微高的坡地,才能下種。
而山坡地,鄖陽真的不缺。
再有最多三個月,肯定能收成。
看到這一大片的種植規模,他就知道,程毅肯定不會缺糧。
孟海牛越發好奇程毅起來。
究竟是什麼樣的人,才能這麼短時間內,將本地恢複秩序?
入城,孟海牛這邊隻是被檢查了一下,然後給他們的武器貼了封條,就放了進去。
而他看到了其他一些進出口,好奇問親衛們說:“你們都看到了?他們似乎沒有收入城費?”
“確實……沒有。”不少人也都詫異看著進出的人。
收入城費,幾乎是城市上稅的手段,不管是朝廷還是紅巾,都不會放過這樣來錢的生意。
在這個以手工業為主的時代,城關賦稅,不僅收錢,還會收生產的貨物。
哪怕是一口陶碗,賣也能賣幾個大錢。
結果在程毅這裡,居然沒有收稅,隻是檢查一下人與來曆,然後將他們的刀具封好,除了柴刀與哨棒,剩下的全部上繳。
之所以搞這個,除了維係治安,更重要的是西鎖紅巾軍沒有足夠的武器。
那就隻好找個由頭,從民間搜羅了。
而作為使者,他們走的是特殊通道,但武器還是被貼了封條,不得隨便抽刀,差役路過的時候會檢查,若是你抽刀搞事沒報備,封條壞了,最輕都是下獄三日。
他們倒是沒有太多不滿。
因為過路的時候,也能看到武當城內的差役,也是貼了封條的。
非必要不動武,雖然“封條”是個形式,但安撫人心的效果還是要有的。
百姓們明顯沒有那麼恐懼差役了。
畢竟差役就算動武,也得想好事後上邊的問詢,各家是能協商解決就協商解決。
“氣氛不錯。”孟海牛有點感慨。
他邊上的親衛們則是到處看,街道明顯被重新規整了一番,大街上有很多用特殊顏色磚石鋪的框,所有的攤子,都支在攤子內。
各家屋舍,也有一些地方正在破土,似乎在挖下水道。
“你們是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?”孟海牛問帶路的一個西鎖紅巾軍的都頭,“居然還有閒心挖下水道?”
“下水道總是需要維護的,武當縣雖然不是均州州治了,但這裡卻是漢江南岸的重要節鎮,總不能再跟之前一樣,任由汙水四溢了吧?再說了,挖下水道的時候,也能順道查一下密道。”
這個都頭解釋了一句,然後指著眼前的州衙說:“到了,我隻能送您到這裡。”
他剛說完,門口一個踱步的青年官員下來,趕緊整理了一下衣冠說:“在下均州禮曹從事,趙旭,敢問閣下可是南鎖大帥麾下使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