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我為先鋒?”
棗陽州州衙,郭普濤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前來傳達命令的棗陽校尉僉事周鳳孤。
程毅雖然給郭普濤棗陽知州的頭銜,但也不會真的完全放養了棗陽。
於是在打下襄陽之後,周鳳孤就得到了升遷,從原本的一個縣尉,升為棗陽校尉僉事。
至於僉事一職,從金代就開始設置,最開始就是負責司法,元代承襲並逐漸發展成為副手,明代則是徹底變成佐官。
形成了以正職權知、副職同知、佐官僉事的大體架構。
並且逐漸固定為軍事係統。
程毅在考量之後,補上了僉事的官位,專門負責給各個將軍充當副手,並分化稽勳官在中上層的強勢。
尤其是,隨著稽勳官的體係蓬勃發展,五稽官開始擠壓中上層軍官的話語權,這對於形成“藩鎮”的可能性有了增加。
為了按住藩鎮形成的可能,程毅將僉事安排上,專門負責對接五稽官的案件審判,讓稽勳官當不了裁判,以此來解決基層軍隊不受控製的可能。
當然,棗陽這邊情況特殊,程毅在這裡沒有設置五稽官,安排周鳳孤當這個僉事,也是賦予了按察刑罰的權力。
這麼搞固然可能導致下邊軍隊跟帥府產生對立與衝突,但程毅並不在意。
他需要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借口。
而郭普濤也知道程毅的意思,所以他對周鳳孤也是恭敬,同時讓下邊做好管束,儘可能不要將借口漏出來。
尤其是他還名義上屬於程毅。
但很顯然,程毅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。
郭普濤看來,現在叫他北上支援北鎖紅巾,其目的就是要他送死。
可他不能不去。
“可是後邊有援軍?”郭普濤小心的問。
“暫時沒有。”周鳳孤微微搖頭,“鎮撫司的軍令,你我如何能拒絕?再說了,若是不打這個答失八都魯,一旦南陽有變,元軍南下,與汝寧的察罕帖木兒軍隊相互勾連的話,棗陽危矣。”
郭普濤呼吸一滯。
沒錯,棗陽是防禦隨州的前線,但同時隔壁就是汝寧。
而汝寧境內,就有後世赫赫有名的駐馬店,這裡是一處位置極其重要的交通要道,自古以來都是如此。
所以本地的地主武裝屯有大量軍隊。
一旦答失八都魯打來,再配合隔壁的李思齊、察罕帖木兒的話,郭普濤可真的沒有招架之力。
想了一會兒,他終於認命的點頭:“明白了。通傳下去,立刻整兵,同時命令斥候與信使,前往告知王權。”
郭普濤的行動很快。
消息也在兩日之後入了鄧州。
鄧州城,是如今答失八都魯麾下重點騷擾的地方。
負責人叫做散隻兀·孛羅帖木兒。
他帶著騎兵在附近遊獵,隻是狩獵的對象不是野獸,更不是敵軍,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。
許多村莊因此被焚燒殆儘。
城內百姓多逃難,也有一些抱著殘木順流而下,流亡新野。
“老爺來信。”
一員親衛尋來,將書信遞給了散隻兀·孛羅帖木兒。
他並沒有著急回答,而是問身前跪著細作說:“這麼說,這一次動手的隻有郭普濤?”
“是。似乎是郭普濤自己的意思,他的手下很多人反對出兵。”
“那就是沒有太多戰意了。”散隻兀·孛羅帖木兒點了點頭,“繼續在南方探查消息,一旦襄陽有兵馬北上,立刻來報。”
“是!”細作下去。
散隻兀·孛羅帖木兒這才抽空從傳信的親隨手裡拿來答失八都魯的信。
隻是看了兩眼,散隻兀·孛羅帖木兒露出了開心的笑容:“好!哈哈,父親不愧有雕勇士答失八都魯)之名。眼神銳利!這一下,就算王權兵馬再多,隻要我拿下鄧州,攻下新野,王權不過就是甕中之鱉。”
不怪他這麼開心,他爹給他弄來了一批新的兵馬,足有兩萬人。
雖然有一批是最近招降的紅巾軍,但用來補充軍隊和攻打地方,還是可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