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啟山一直觀察著吳鬱的變化,不知道他問出這個問題戳到小孩兒哪個點了,孩子突然開始抽風,眼神的變化,突然的笑意,看的他都被勾起了好奇。
不過他這會兒已經完全肯定了吳鬱的張家人身份,不僅僅是剛被糕點青蟲驗證過的麒麟血。
雖然他沒有想起來所謂的淩字輩,但是麵前小姑娘的表情和他印象裡的那些張家人很像。
不是說她突然露出的笑容,張家人在經曆過種種訓練後往往情緒很少,他們很少笑,但他們的眼神總是充斥著一種平靜的執拗瘋感。
相像的是那種為了什麼目標或者東西,執著的不顧一切的瘋感。
張啟山輕咳一聲喚回吳鬱的思緒:“天色不早你也該回紅府了,等下我讓副官送你回去。”
吳鬱剛回過神就聽到張啟山說要送她離開的話,她立馬不乾了。
你這試探了這麼半天,水也沒有,吃的還放蟲子,又打了半天,半天賠償沒有就想讓她離開?做什麼春秋大夢呢!
吳鬱翻了個白眼:“您說您好歹是個軍閥吧?半點補償沒有就趕人走啊?”
張啟山想起吳鬱剛剛摸肚子的動作,吩咐副官張小魚:“你去給她準備點吃的喝的。”
吳鬱連忙擺手,陰陽怪氣道:“可彆,我哪敢讓副官幫我拿東西啊,我可不想再次吃出來一個蟲子。”
她視線落在張啟山身上:“而且我怎麼說也是個晚輩吧,還是和幾個當家人關係都很好的晚輩,更是和你同出一脈的張家人,您連個見麵禮都沒有嗎?”
張啟山:……這孩子怎麼張口錢閉口禮的,他雖然是軍閥,但是養兵不要錢的嗎?
他大步流星走到博古架旁邊撿起地上的一個碎片,歎了一聲:“可惜了,北宋的花口高足杯。”
吳鬱僵住,北,北宋的?隔著這個距離她悄悄眯起眼睛試圖看個清楚。
之前打鬥過程中她隻注意到一個年頭久遠但色彩鮮亮的茶杯,彆的都沒太注意。
然後就見張啟山旁邊的張小魚撿起了另一個瓷片:“唉,昨日才保養過的南宋的浮雕三足爐。”
吳鬱:……
眼瞅著張啟山用腳尖碰了下一個黑色的瓷器碎片,吳鬱默默閉眼,果然,張小魚特彆做作的哎呀一聲:“這不是佛爺之前辛苦弄回來的唐代的黑……”
吳鬱啪的一聲拍在了窗台上:“至於嗎!精神損失費我不要了,那見麵禮總得有吧,好歹是個長輩!”
張啟山好笑的挑眉:“除了昨晚叫了我張叔叔,今日見麵可沒聽你叫過什麼。”
吳鬱嘴角的笑容假的很:“那您希望我怎麼稱呼您呢?”
張啟山擺弄著手上的碎瓷片,明明是有著鋒利邊緣的碎瓷,卻沒有對他的手指造成任何傷害。
隻見他下巴一揚:“叫聲啟山叔叔聽聽。”
吳鬱昨晚就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了,和陳皮一個輩分的張啟山,彆說叫聲啟山叔叔,他就是讓她叫一聲,啟~山~叔~叔~都可以。
於是她夾著嗓子,用很甜的聲音喊了聲:“啟山叔叔好~”
張啟山,這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呢,不過畢竟孩子叫了聲叔叔,他還真不好讓人空手走,於是他從碎裂的博古架底下拿出了一個小盒子,整個架子上就這一個完好的東西了。
他打開盒子展示給吳鬱看:“南宋的青花瓷碟,這個見麵禮物還算滿意嗎?”
吳鬱矜持的接過盒子自己檢查了一下,麵上露出很是靦腆的模樣:“還行吧。”
張啟山看了眼天色,今天該處理的公務還沒有處理呢,再看看亂七八糟的書房,一股鬱氣湧上心頭,看來今晚要熬夜處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