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的是,他真的起來了。
不過不是啄自己一口,而是小心翼翼的拽著自己的一小塊衣袖——像是怕唐突了自己,又不得不這樣做的可憐模樣。
“彆……彆走……你救我,日後定有重謝……咳咳……”
那人說話有些急了,好不容易連成一個句子,卻立馬狠狠地開始咳了起來。
他單手捂著嘴,潺潺的血痕從指縫間流出,落在他似雪的白衣上,點出幾圈血暈。
“你這半死不活的,救你又有何用。”
白初一嘴上這麼說著,但到底生了一點點惻隱之心。
她轉過身,單手握上他的手腕,摸著他的脈搏。
那人睫羽輕輕顫了一下,清亮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抿了下唇。
白初一倒是沒注意這些,隻是這人的病症——
“你中了毒,還被打成這樣。我縱使想救你,也沒有辦法。”
這毒霸道得很,不停地蠶食他的五臟六腑,所以他由於體質太過虛弱才不能練武。
他身上的傷也不輕,像是被人用刀劍劃過,胸口處應當有淤血——是被人一拳擊中導致。
體質弱,加上傷勢過重,怎麼看怎麼都是個等死的家夥,救個屁呢。
白初一把他的手腕放下,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。
那人眸光黯淡,一臉的病容。她剛才不過把了下脈,那被她摸過的地方就紅了起來。
白初一,“……”你彆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吧?被人家碰了一下就這樣?以後娶個媳婦兒還得了。
越看,越覺得不像個男人。
“姑娘……可否,可否幫我去拿解藥?”
兩人對視半響,那人唇邊帶血,強行扯出一抹微笑,說。
他的嗓音低啞,說一句唇邊的血便多一分,淒慘極了。
白初一看了下天色。
【宿主大大,我剛才檢驗過,這人是敵國的……】
係統話還沒說話,白初一的袖子裡寒光一閃,轉眼間,她手中就多了個匕首。
她立馬蹲下身,匕首直直的抵住他的咽喉。
白初一眸子冷極了,一雙鳳眸裡滿是狠意。
“你是蠻族的人?”
還替你拿藥?老娘看著你被毒藥折磨致死才算痛快好不好。
那人被她這忽然翻臉的動作嚇得渾身一顫,然後難以置信的盯著她的眼睛。瞥見她眼底深處的仇恨,他心裡一怔,緩緩閉上了眼。
“是。”
那人說。
這人看起來便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,到她這個年紀內力能有這般出彩,可見是個經常用武的。她渾身的氣質也不像是四處漂泊的江湖兒女——身上的正氣與肅殺之氣像是從骨子裡浸透出來的……
沒猜錯的話,這人應當是那白家最後一個將軍了。
年紀輕輕的,倒是比他見過許多的老將軍還要沉穩許多。
遇到這人,死在這人手中……也比死在那群人手中要好……
烏尤想。
【大大大大大大!!!!】
係統被她這一番舉動嚇破了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