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你感覺的不錯。
我不僅不喜歡你,我還覺得你礙眼至極,恨不得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。
至於為什麼不這麼做?
——謝謹言自己也弄不清楚,自己在等什麼。
或許。
是在等薛元青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成長到上輩子那個高度,再與他打一場也說不定。
這次。
他絕不會敗。
或許。
是在等師父的所作所為把自己逼到一個地步也說不定。
這次。
他絕不會再手下留情。
或許……
是在等秘境之行也說不定。
那時,他就可以省點兒力氣,直接將上輩子曾經圍攻他的人全都誅殺。
等什麼?
等的東西多了去了,不知是哪一樣。
“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。”
謝謹言發現跟她在一起時自己經常想到上一世的事情,而且居然奇異的沒察覺到仇恨的滋味兒。
他以為自己恨極了。
他以為那些事情自己想都不能想。
他以為……
“大師兄。”
那人忽然上前幾步,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袖子。
她與他個頭並不相近,走了這麼近她還得抬頭看他。
“若是你真的厭棄我了,你要記得告訴我。我會離你遠遠的,絕不礙你的眼。”
那人眼中認真的情緒不作偽,似乎是真的怕被他厭惡,所以將一切都說清楚。
謝謹言聲音微啞:
“……為何這樣說。”
小師妹笑了。
她笑起來儘是彰顯她這個年紀的桀驁,個頭再小,心也比天高。
“這不是怕大師兄不好意思嘛~”
“我這個人呐,脾氣確實有一點點不好。”
說著,她兩根小指頭比了很小一點點的距離。
“但是很多話你先跟我說了,我就會聽。你如果一開始不告訴我,然後讓我自己去發現的話……我就會很難過,我難過了,就不喜歡彆人好過。”
“……”還真是小師妹才會說出來的話呢。
小師妹說完還故意扯了下他的衣角,“呐,所以大師兄,你要記得,要告訴我。”
“……”
謝謹言垂了下眸,再抬起來時,眼中的笑意消失殆儘。
他丁點不留情的把小師妹的手扒拉下去,與她拉開兩步距離。
他眼中是赤裸裸的嫌棄,薄唇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。
他道:“你猜對了,白初一。我討厭你,你出現的地方我都覺得臟,你摸過的東西我都不想再用第二次。”
“我太厭惡你了,厭惡到恨不得你去死。”
“……”
說完,他就等著。
等著小師妹張牙舞爪的說要去告狀,等著小師妹哭哭啼啼的說他怎麼可以這樣,等著小師妹氣呼呼的再也不來他的宮殿。
他就這樣望著一臉呆呆的、嘴角還殘留笑意的小師妹,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如何殘忍。
半響,小師妹像是才回過神似的,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。
謝謹言保持那副模樣,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能有什麼樣歇斯底裡的表現。
——啊,大概是上輩子孤單寂寞久了,這輩子看什麼都不順眼。
看彆人笑不順眼,看彆人哭不順眼,看彆人生氣也不順眼。
憑什麼小師妹一路走來都有師父的嗬護?憑什麼他在這個年紀就要獨自麵對醜陋惡臭的魔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