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放下手，繼續帶著她往前走。
兩人沉默了一會兒，少女小聲問。
“你聽說過白家嗎？”
“……”白初一麵上不動聲色的，“哦？是哪個白家？”
少女看了她一眼，歎息著說：“當然是前不久被滿門抄斬的那個白家。”
“……”
白初一不說話了，就聽著。
少女說：“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的，因為我曾受過那位白家小姐的恩惠。”
“嗯？”
白初一快速翻了一下原身的記憶，確定自己真的不認識這個少女。
少女笑了下，“我也是孤兒，說起來還是跟九千歲大人來自同一個地方呢。”
“……這樣啊。”
這個時候很明顯是彆人要講一個故事了，白初一就不多多打斷，時不時發出一點聲音告訴對方自己在聽就可以了。
少女，“不過我來到京都的時候，九千歲大人已經這麼厲害了。他一眼就看出我來自哪裡，一口就說出我是為什麼來。”
“大人很厲害。”
“對的，”少女說，“我也不怕告訴你，我很小的時候，我的父母就去世了，我被村裡的一個嬸嬸養到十三歲。快到十四歲生辰的時候，她給我定了一門親事，對方是一個年紀比我大三十歲，還曾經打死過妻子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這個流氓什麼都不好，但是他肯給我嬸嬸兩頭豬和一些牛奶。嬸嬸就同意了。”
“我也不怪她，怎麼說都是養了我那麼多年。我隻是真的不想嫁，我在成婚的當天晚上，我失手打死了那個想要對我不軌的惡棍，逃了出來。”
“路過一個叫鳳鳴城的地方，我又累又困，整個人都感覺要死掉了。我連做乞丐都會被那裡的乞丐欺負，因為我打不過他們，還是外來的。”
“但是我沒有想到，會遇到那位白家小姐。”
說到這裡，少女自嘲的笑了笑。
“其實我沒有見過她，她也沒有見過我，我隻是吃了她在城門口布施的粥。”
“來到京都，我也是餓的不行了，沒想到那位小姐居然也是京都人，當時她家應該是在辦喜事，所以送給門口的乞丐很多很多吃的，還送一些碎銀子。”
“我用這些碎銀子梳洗吃飯，這才活的像個人樣了，這才有機會遇到九千歲。”
“九千歲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是我一輩子的貴人。那位白家小姐也是。白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，我曾經求過九千歲大人，我想出去看看她，或者是救救她。”
“可惜那時守衛森嚴，我根本見不到那位小姐。”
“後來大人告訴我，說是白家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了，才會惹此禍端，不死不休。”
“……”
白初一怔怔的捂上胸口。
那裡本該心臟跳動的地方，什麼都沒有。
啊，她現在是一隻鬼呀。
劇情中隻說白初一是個有才有貌的姑娘，沒想到她生平居然做了這麼多的善事，可以救了彆人一輩子，也可以改變彆人一輩子。
錦上添花固然好，卻沒幾個人能做到雪中送炭。
最重要的是，還有人記得她的好，哪怕身份低微，也願意豁出所有去見她。
死囚，還是滿門抄斬的死囚，見上一麵相當於離死也不遠了。
“哈哈哈，也不知道為什麼，見到你就想說出這些話。”
白初一半晌沒應聲，那少女也不介意。
她隻是有些話憋在心裡很久了，她想說出來。
“嗯……說不定我跟那位小姐一樣都姓白，晚上可以夢見她呢。”
白初一彎彎眸子，笑得很好看：“等到夢見她了，我就把你的這些話都講給她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