棉簽蘸著消毒水清理著傷口消毒,她忍痛的眉頭蹙了蹙。
她明明沒出聲,封競還是立刻覺察到她的變化,“還是疼?我再仔細一點。”
嘴唇動了動,她問:“你為什麼會相信我?”
他輕笑著,抬眸看她,“不為什麼。”
金絲邊框的眼鏡遮不住他眼中的溫情,他動作更輕了一點,“忍一忍,清理完就好了,不然會感染發炎。”
隻可惜,封競沒有幫陸寧溪把傷口清理完的機會,封呈衍就獨自從樓上下來了。
封呈衍踢開了醫藥箱。
“我說了,誰都不可以幫她。”
他拽起沙發上的陸寧溪,推到保安麵前,“關進花房,不準處理傷口,不準給水和食物。誰敢幫她,或者讓人幫她,全部給我滾出封家!”
關乎到自己的工作,保安立刻緊張起來,也不管陸寧溪的傷,拖著她就往外走。
封競站了起來,“陸寧溪,我來護。”
“你用什麼名義護她?”封呈衍輕蔑的說,“彆忘了你的身份,封競,你結過婚了,你的義務,隻有舒沁。你拿什麼保彆的女人?”
封呈衍譏笑出聲,“如果老頭子知道你為了一個小奶媽跟我翻臉,你覺得他會怎麼想?”
封競攥緊的拳頭緩緩鬆了下來。
封呈衍直接命令保安,“帶走!”
封競步伐動了動,卻始終沒有追上去。
他沒辦法帶走陸寧溪,除非像封呈衍說的那樣,自己瘋了,什麼都不要了,也不管老爺子怎麼想,隻要陸寧溪這一個女人。
隻要陸寧溪……值得嗎?
克製了這麼多年,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的位置。
眼見陸寧溪被保安拖著帶遠,剛清理一半的傷口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,封競的眼睛有些發紅。
遲疑了片刻,他的雙腿還是控製不住的追了過去。
算了!
如果連一個奮不顧身想保護的人都沒有,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?
封競在封呈衍略帶詫異的眼神中往外跑去。
隻可惜,剛到門口,就被老管家叫住,“大少爺,老爺讓您立刻去書房。”
封競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陸寧溪身上,他猶豫著。
“大少爺,您從小就是最理智的,老爺跟一個奶媽,孰輕孰重,您應該是分得清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封競逼著自己不再去看陸寧溪的背影,他收斂了情緒。
……
書房裡。
封老爺子拿著毛筆,在宣紙上潑墨作山水。
聽見封競進來的腳步聲,他也沒抬頭,“兄弟居然兩個為了一個奶媽起爭執,這事要傳出去,封家的麵子還要不要了?”
家裡最近的動靜不小,封老爺子全都看在眼裡。
之前都是小事,他沒過問不代表不知道。今天這一出,鬨的可是真的過分了。
封老爺子問,“你看上那個新來的奶媽了?”
封競沒吭聲,算是默認。
封老爺子這才放下毛筆,抬頭看他,“上次滿月宴,我就覺得不對勁。雖說是個誤會,可你看那個奶媽的眼神,還是過於熱切。其實,男人玩玩也沒什麼不可以,特彆是我們這種家庭,有點什麼花邊新聞也是正常。隻是,阿競,你從來都是最懂輕重的人。”
“你是做哥哥的,有些不重要的事,總是要讓著弟弟一些。畢竟這個家的未來,還要靠你跟呈衍兩個來撐。”
封老爺子眼神變得認真而銳利,“你說,是不是?”
封競俊美的臉上緊繃,他忍了又忍,才點頭,“是。”
他根本沒有否定的權力,從小到大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