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呈衍握住她交纏在腰間的雙手,卻很久都沒有回答。
直到他的沉默變成利刃,把她的希望從心臟中剜去,她的哭聲才終於緩和了下來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陸寧溪緩緩掙脫開他的手,“我都明白了。”
封呈衍緊蹙著眉頭,指腹摩挲著她紅腫的眼角,“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伯母的病情,彆想那麼多。”
“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,你還有我,任何有需要的地方,我都會幫你。”
“唯獨,不能動陸菲儀是嗎?”
這次,封呈衍頓了頓,卻回應了,“是。”
他欠陸菲儀將近二十年的人生,他拿走了陸菲儀的第一次,總歸是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。
陸寧溪清楚明白,卻還是反問了她,“那我呢?”
他紅腫的眼眶讓他心臟微麻,他低頭親吻她的眼尾。
“我是你男人,你說呢。”
哦。
隻是男人。
不需要負擔責任的男人。
封呈衍每次來泗水鎮都會在這邊留兩天。
以前陸寧溪還麼覺得有哪裡不對,現在才反應過來。住在泗水鎮跟住在臨城彆墅又有什麼區彆?同樣的見不得人。
……
年糕婆婆沒有親人了,是陸寧溪送了婆婆下葬。
她用最後剩下的那點錢,給婆婆買了塊墓地。
封呈衍想給錢,被她阻止了。
她不讓他碰跟婆婆相關的任何事,他也是凶手之一。
直到一切都安置完畢,陸寧溪在墓前深深的磕了三個頭。
她最後才抓起封呈衍的手,放了一個五毛錢硬幣在他掌心。
她把這個五毛錢在掌心攥了太久,到他手中時,已經帶著她的體溫。
陸寧溪對他說,“你去還給婆婆。”
封呈衍把五毛錢的硬幣放在墓前的花瓶裡,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離開時,封呈衍才問她為什麼。
她輕描淡寫的說,“是你欠婆婆的一根年糕錢。”
把欠了的還上,這樣,下輩子婆婆就不用再遇見我們了。
陸寧溪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。
墓碑上麵空蕩蕩的。她不知道婆婆全名叫什麼,誰也不知道,婆婆家裡也沒有單獨老照片。
可年糕婆婆明明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,忽然死了,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。
甚至……作為罪魁禍首的陸菲儀還會大肆慶幸。
慶幸死的人是這樣無足輕重,不會有人找她算賬,也不用擔心要付出什麼代價。
可陸寧溪不甘心……
一種叫做恨的情緒在心裡瘋狂滋長。
婆婆,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,我會替你報仇的,一定。
陸寧溪藏起眼中的銳利,菱唇微啟,“為什麼追到泗水鎮找我,也不要我跟你回臨城去啊?我以為你說喜歡我,跟我在一起的最終目的是把我帶回去。而不是像偷.情一樣,在兩地來回跑。”
封呈衍反問,“你願意?”
“你不問,怎麼知道我願不願意?”
封呈衍唇角動了動,牽起她白皙消瘦的手,問道,“那麼請問我的寶貝寧溪,願意跟我回臨城嗎?”
“願意啊。”陸寧溪笑了。
笑容明豔的讓人移不開視線,“可是,如果我跟你回封家,你怕是不好交差。”
“套路我?”
封呈衍立刻反應過來,“你想回臨城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