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寧溪沒有接付穎的手機,她直接說,“不管你說什麼,我都會離職。”
“你不想見我沒必要離開這個店,我可以不出現。我會等到你冷靜下來,願意見我的時候,再出現在你麵前。”
手機中傳來景湛的聲音,平緩冷靜。
陸寧溪聽笑了,“我一直都很冷靜,我要辭職,不是詢問你的意見,是通知。”
她的語調明明簡單又輕鬆,卻壓的景湛快要喘不過氣。
這個店,是他們之間僅剩的聯係。
他不想斷掉。
“店的營收一直都在你的名下,你辭職與否並不重要。”
當初,付穎催著陸寧溪拿證件去辦五險一金,其實也辦了這個店的歸屬。
“我不會踏進這個店一步,如果是因為我,你可以放心的留下。”
沒有人比景湛更清楚這個店對於陸寧溪的意義。
店裡的一點一滴都是陸寧溪曾經自己設計的,那是她曾經最深切的希望。
景湛對她保證說,“我可以不出現在這裡。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
沒有半點開心,陸寧溪冷靜又漠然,“你既然有辦法弄到我名下應該有辦法弄走。我知道,你可以解決。景湛,這個店,我不需要。”
景湛沉默了很久。
“就當是補償也不行嗎?”他聲音很輕,輕到自己都覺得不確定。
“不行。”
陸寧溪從來都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。
當初跟他在一起的時候,她喜歡他,是最濃烈的喜歡。
這兩年來的放下,也是真的放下。
景湛的心臟抽痛了一下,“寧溪。”
“景湛,都過去了,真的。其實我不恨你。”
她認真的說,“真的不恨你,但是也無法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你相處。所以,就這樣吧,彆有牽扯就好了。”
景湛是了解陸寧溪的,所以,他聽出她話中的決絕。
“當年其實……”
“我生了兩個孩子。”
沒給他解釋的機會,陸寧溪就打斷了他,“你讓我留下的那一胎,有兩個孩子。”
那一胎,是紮在所有人心頭的刺。
果然,景湛沉默了下來。
“景湛,他們有爸爸。名字,都是他們的爸爸取的。”
陸寧溪知道用什麼話能讓景湛徹底死心。
“其實,剛生下存希的時候,我幾乎想要動手掐死他。那時候的我一點愛意和溫暖都不能分給我的孩子,我隻覺得他們是我的累贅和肮臟的見證,覺得他們毀了我的一輩子。”
“可後來,有人教會了我如何去愛他們,也有人教會了我去愛自己。”
“好不容易才從那一年的陰霾中走出來,我再也不想回去了。景湛你能明白那種感覺,對吧?”
“所以,你也放過我吧,也放過你自己。”
果然,景湛再也沒能說出挽留的話來。
“再見,景湛。”
陸寧溪掛斷了電話。
嘟——嘟——的音效傳來。
手機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。
景湛捂著刺痛的心口,臉色慘白。
這兩年來,不管他多麼拚儘全力的想要讓進度快一點……卻終究還是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