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溫柔聲音裡的不舍是淡淡的,稍縱即逝。
陸寧溪卻知道他沒走。
她也知道,自己不該開門。
可直到眼淚流乾,她還是控製不住拉開了房門。
果然,他還在。
房間內沒開燈,她的模樣隱入在黑暗裡,並不清晰。
可封呈衍眼中卻像是在那一瞬間看見了光亮。
陸寧溪說,“柳菲儀的案子開庭,我想去看。”
“好。”封呈衍眼神溫柔。
沒等陸寧溪趕人,他自己便說,“知道你心情不好,我不進去,讓你一個人冷靜。”
陸寧溪攥緊了拳頭,她“嗯”了一聲,便再度隱入黑暗。
封呈衍的視線終於黯淡了下來。
她一直都沒反鎖,隻要推門就能進去。
封呈衍知道,可他沒有。
“寧溪,你想起來了,是不是?”
就連這句話,他也卡在了嗓子裡,不敢問出口。
不問,至少還能粉飾太平。
可要是捅破,就再也不能回頭了。
即便是自欺欺人也好,至少……她一直在這裡。
封呈衍心煩,想抽煙。
可想到陸寧溪不喜歡,又硬生生忍了。
他背靠著雪白的牆壁,站了一.夜。
直到聽到她起床的腳步聲,才提前離開。
……
陸琴身體虛弱,雖說恢複了,卻也一直沒什麼氣力,得靜養很長一段時間。
陸寧溪天天守著陸琴,封呈衍見她的時間忽然變得少之又少。
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故,連靳少言都發現了,說,“你最近情緒不對勁。”
可他們之間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。
她還是他的妻子,一如既往。
靳少言家財力一般,重的是權。
他看了日子,提醒封呈衍,是柳菲儀開庭審判的日子。
封呈衍特意去“甜”繞了一圈才過來。
對上陸寧溪的時候,他居然像青澀的男孩,有些無措,“帶了你很喜歡的焦糖布蕾,路上無聊吃。”
陸寧溪接過,卻直接放在了一旁,“不喜歡了。”
封呈衍頓了頓,“那我們走吧。”
……
柳菲儀以詐騙和故意殺人罪被告上法庭。
這事沒有對外宣揚,開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。
席下隻坐了封呈衍和陸寧溪。
陸寧溪坐在庭下,看著柳菲儀不甘又恐懼,想要反抗卻無可奈何的模樣,心裡終於覺得快意。
柳菲儀,無期徒刑。
還有這三年來,柳菲儀靠詐騙得來的花銷,得柳菲儀親生父母替她慢慢還上。
至於柳家其他人在陸家身上占的好處,每一筆賬都算的清清楚楚。
那一大筆錢花起來的時候容易,清算起來,賬單數額大的讓人昏厥。
可是,陸家讓還,封家也讓還。
否則就得跟柳菲儀一樣,在監牢裡還債。
可即便是不坐牢,日子又沒有好過分毫。
柳家心態不好的人們哭成了一片。
“那麼多錢,我們怎麼還得起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