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澈沉默片刻,才說,“我隻是不想看我哥用命保護下來的女人,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栽在彆人手裡。”
他彆扭的話語,像是個鬨彆扭的小孩子。
陸寧溪聽著唇角微揚。
“聽說,你回景家了,景爺爺對你好嗎?”
她像是個姐姐在關心他,好像他騙她,對她注射藥物這些事都沒發生過似的。
她麵對他的時候,簡單的讓景澈覺得不真實。
本來不該回答她的,景澈遲疑了許久,還是開了口,“還行。”
“反正,在哪都差不多。”
陸寧溪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。
對於景家,他還是有隔閡的。
某些角度來說,景澈其實跟景湛一樣,他們隻有自己。
雖然身體裡留著景家的血液,卻從來都沒有一個能讓他們有歸屬感的家。
陸寧溪唇邊的笑容凝滯了下來,“如果你不喜歡爺爺,那為什麼還要一直留在景家?做自己喜歡的事,不會更開心一些麼。”
景澈語調沒有一點溫度,“我哥的心血,總不能一直讓外人接手。”
外人是指封呈衍,讓他照管景家,景澈覺得惡心。
陸寧溪能理解他的話,“隻要你不後悔就好,要是為了不甘心讓自己難過,那就乾脆不要去做。景澈,人生很長的,我們一起往前看吧。”
她單純沒有隔閡,甚至在關心他的話語聽的景澈變得煩躁,“你不是我的什麼人,沒資格對我指指點點的說教。”
“好。”她好脾氣的停了話語。
景澈更覺得無力。
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他涼著臉色,沉沉的看著她的臉,想在她的臉上看見虛榮虛偽的破綻。
可是沒有。
她始終都是溫吞的樣子。
“我真想知道你還能一直這麼平靜多久。”景澈聲音低沉,意味不明。
陸寧溪目光溫柔,“都是命罷了。”
她淡然恬靜,景澈反倒忍不住了,“你不問我,給你注射的是什麼東西麼?我知道你一直在做血樣化驗,你想治好的。”
她說,“當然想,誰也不會願意一直生病。”
景澈微沉吟,“其實我沒想到,你真的能把那個孩子生下來。”更沒想到,那個孩子會叫景憶。
她說,“那是我的孩子,拚死也要護住的。”
景澈沉靜如水了一年的心思因為跟她簡單的幾句對話就被掀起波瀾。
景澈更煩了,“我走了。”
陸寧溪向朋友那樣跟他擺手再見,
然後一個向南,一個向北。
背對著的方向,終點從來都不重疊。
陸寧溪捏著水瓶,一口一口的喝著,卻沒停下腳步。
而景澈走的那麼慢,不過短短幾百米的街道,卻足足走了十幾分鐘。
知道身後的人早就走遠了,他才轉過頭去看空蕩的綠蔭路。
陸寧溪,這是你應得的報應,我不後悔。
如果還有機會重新選擇,我依舊會這麼做。
……
封呈衍處理花邊新聞的速度其實很快。
他可以直接封號刪帖,把之前那些死纏爛打的新聞徹底堵住,就不會有人能繼續議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