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的封呈衍沒有任何發出任何異動聲響。
陸寧溪卻還是覺察到了什麼,冥冥中像是有一種力量牽引著她回頭。
黑暗中,她逆著光,隻能看見門口光影下一個隱約的輪廓。
即便連一個完整的身影都沒看見,陸寧溪卻能肯定的知道,他是封呈衍。
陸寧溪直接走過去開了門,封呈衍反倒楞了下。
“你不是出國了麼。”
他不承認,“誰說的。”
“上午在機場還看見你了。”
“你能去,我不能去?”
陸寧溪眼眸輕眨,也沒跟他糾纏這一個話題,“認真聊聊嗎?”
“好。”
“這裡的頂樓有個玻璃房,很漂亮,很適合看月亮,我還沒去過。”
封呈衍說:“我陪你去。”
空擋的天台上角落一個小麵積的玻璃房。
裡麵幾個藤椅和一張小桌子,外麵周邊擺了整整齊齊的盆栽。
玻璃房一般,但是坐在藤椅上星星,心情莫名的跟著定了下來。
陸寧溪推了推藤椅,身體跟著晃蕩,“我的病況你都知道了,所以才來的吧。”
她聲音溫軟平靜,“上次我說話那麼難聽,你不怪我?不生氣麼?”
封呈衍說,“當然生氣,所以氣消之前都沒有見你,也不想理你。”
可是,總會忍不住的。
渴望總是會戰勝理智。
陸寧溪問:“封呈衍,你還愛我嗎?”
“愛啊。”他唇角微揚,笑意暗淡,也不知道是在嘲諷她還是在嘲諷自己,“不然婚都離了,你的死活跟我還有什麼關係?”
“對不起,上次,我不是故意的。隻是有時候……腦子很亂,會想要發泄。”
“那麼你呢,你還愛我嗎?”
封呈衍深深的望著她的眼睛,“或者說,你愛過我嗎?”
月光下,她絕美的麵孔像是蒙上一層薄紗,卻遮不住眼瞳裡細碎的光。
“當然是愛的啊。”
否則,就不會在恢複記憶的時候還是貪婪的舍不得跟他說再見。
她甚至想要自欺欺人的當做曾經的一切都沒發生。
“從結婚到離婚,又生了三個孩子……我們好像從沒認真的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,這樣的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。仔細想來,還有些好笑。”
“還有以後,未來很長,可以說無數遍。”
封呈衍眼眸深邃,他抓住了搖晃的藤椅。
“更重要的是,現在說也不晚。陸寧溪,我愛你。”
說完,封呈衍俯身抱住她。
陸寧溪雙臂緩緩纏上他的腰身,“封呈衍,我也愛你。”
“我愛你,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還得還景湛的債。”
“我們可以一起還。”
“一起的話,就還不完了。”陸寧溪說,“自從景澈出現,我就隱隱預感到了,景湛的死不是讓自己忘記就能抹去的。”
“那是一條命……得還的。”
景澈的出現是為了報仇,更隻是為了提醒她這一切。
這是報應。
她欠景湛一條命的報應。
她的臉頰靠在封呈衍懷裡,眼眶溫潤,“之前一直不想說這些,是因為每次說都會心痛,可是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。我害怕,如果再不說,恐怕沒有機會能理智清楚地對你說這些話了。”
“你每次出現,你的每一句關心和擔憂我就很難過,會控製不住的想哭。”
“那麼驕傲的你,卻因為我的無理取鬨我的冷眼要無數次的退讓,然後變得不像你。”
“封呈衍,我們一起放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