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進入謝氏集團大樓的集團。
電梯轎廂內壁映出林硯秋的身影時。
他正用指尖摩挲著左耳的紅瑪瑙耳墜。
冰涼的石麵被體溫焐得微熱,像枚藏在皮肉裡的籌碼。
金屬門合上的瞬間,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突然清晰起來。
比在民政局簽字時快了半拍,帶著點不合時宜的雀躍。
頂層走廊鋪著深灰地毯,腳踩上去悄無聲息。
唯有空氣裡漫著的雪鬆混檀木氣息,冷得像浸過冰的絲綢,絲絲縷縷往鼻腔裡鑽。
這是謝沉舟的味道。
林硯秋舌尖抵了抵上顎,想起昨天在電梯裡撲進這人懷裡時,聞到的就是這股味。
當時隻覺得禁欲,此刻單獨浸在這氣息裡,倒品出點隱秘的侵略性,像寒冬臘月裡突然闖進一片封凍的森林。
推開門的刹那,林硯秋的目光先越過辦公桌,落在身後的落地窗上。
海城的天際線被框成幅精致的畫。
謝氏大廈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,鋒芒畢露,像謝沉舟本人。
他慢悠悠踱過去,指尖在黑曜石辦公桌上敲了敲,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爬上來,舒服得讓他眯了眯眼。
"係統,測測這桌子硬度。"林硯秋用意念跟小雲團交流,視線掃過桌麵。
文件碼得棱角分明,連裝訂線都對齊成一條直線。
最上層的東南亞並購案封皮上,有枚淺淡的指印,指節寬度與謝沉舟吻合,顯然是反複摩挲過的痕跡。
"硬度相當於防彈玻璃,大人。"小雲團的聲音從手腕的雲朵項鏈裡飄出來,帶著點奶氣的認真,"而且檢測到微量信息素殘留,是謝沉舟的。"
林硯秋挑眉,俯身湊近文件。
封皮上的指印深淺不一,靠近邊緣的地方最重,像是陷入兩難時無意識的用力。
他指尖輕輕覆上去,想象著謝沉舟握著筆的樣子——骨節分明的手,銀灰色領帶垂在腕間,眼神冷得像結了冰,卻在無人處露出這樣猶豫的痕跡。
"有意思。"他低笑一聲,轉身坐到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。
皮質泛著細膩的光澤,椅麵左側有塊不易察覺的凹陷,是常年落座壓出的形狀。
林硯秋調整了個姿勢,讓自己的重量剛好壓在凹陷處,像是在填補某種空白。
轉椅發出極輕的"哢嗒"聲,在這過分安靜的空間裡,像打破了某種無形的平衡。
右手邊第三個筆筒裡,三支銥金筆並排插著,筆帽朝向一致。
林硯秋抽出銀灰筆帽那支,筆尖微禿,果然是謝沉舟慣用的。
他旋開筆蓋,在便簽紙上畫了隻歪扭的三花貓,貓耳位置特意點了兩點紅,像他左耳的瑪瑙墜子。
"係統,看他書架。"林硯秋抬眼,目光掠過整麵牆的書架。
頂層擺著排燙金封皮的書,《資本論》《宏觀經濟學》之類。
標準霸總配置。
偏偏中間夾著本《星際戰艦維修指南》,書脊磨得發亮,像是翻了千百遍。
小雲團在項鏈裡滾了圈,聲音壓得平平的:"跟您當年處理星際bug世界的同款,第37頁夾著張便簽,寫著"引擎過載解決方案"。"
林硯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