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謝沉舟的私人號碼，直通他本人，無需任何轉接。
通訊幾乎是被秒接。
幽藍色的微光瞬間從光腦投射口湧出。
在麵前的空氣中迅速交織、凝聚，勾勒出一道清晰修長的全息影像。
謝沉舟的身影出現在投影中。
他顯然還在謝氏川城分部的頂層辦公室，身後是占據整麵牆的落地窗。
外景與他自身那種沉澱下來的、掌控一切的冷峻氣質奇異地融合在一起。
他像是坐在一片由權力和資本構築的星海之上。
沒有老婆在身邊的謝總隻能跟工作作伴。
謝沉舟穿著剪裁完美、一絲不苟的深色西裝，麵料挺括，細節考究，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。
鏡片後的眼神冷靜而專注。
他正垂眸看著桌上投射出的另一份不斷流動的數據報告。
謝沉舟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了幾下，處理完最後一條指令。
數據流消散，他才抬起頭，目光透過鏡片，精準地、毫無偏差地落在林硯秋的臉上。
“謝總，忙著呢？”林硯秋先開了口，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，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慵懶，像是隨口一問。
他尾音又無意識地拖出一點點不易察覺的、撒嬌似的抱怨腔調。
像收起了爪子的貓，用柔軟的肉墊輕輕撓了一下最熟悉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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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沉舟的目光在他略顯鬆散的發束、垂落的碎發，以及那枚隨著呼吸微微晃動的紅耳墜上停留了一瞬。
他冷硬的眉眼似乎不易察覺地柔和了極其細微的弧度。
他“嗯”了一聲，聲音透過加密頻道傳來，低沉悅耳，比平時似乎放緩了些許，“剛結束一個跨星域會議。你那邊怎麼樣？”
謝沉舟顯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。
或許比林硯秋想象的還要早。
他的情報網絡從來高效得可怕。
林硯秋收斂了那點故意擺出的懶散，身體微微前傾，手肘撐在膝蓋上，切入正題：“龐德這個人，你了解多少？”
他需要確認謝沉舟掌握的信息層級，以及……謝氏對此人乃至其背後盤根錯節勢力的明確態度。
這決定了他下一步的火力能開到多猛，尺度能放到多大。
謝沉舟聞言，放下了虛擬觸控筆，身體微微向後靠進寬大的辦公椅裡。
這是一個準備進行稍長談話的放鬆姿態，但無形中的壓迫感並未減少分毫。
他語氣平穩，聽不出什麼情緒，如同在評估一份商業報告：“知道。川城oega聯盟的部長，在位多年，根基不淺。”
“背後有霍家一個偏支的隱性支持，手一直不乾淨，貪權好色，但以往還算知道分寸，沒鬨出過無法收場、波及過廣的動靜。”
他的情報網絡果然從無遺漏，精準且直達核心。
林硯秋冷笑一聲，眼底掠過一絲寒意，那冷意讓他碧藍的眼眸看起來像是結了一層薄冰：“何止不乾淨。他現在簡直就是在自己墳頭蹦迪，還嫌鞭炮不夠響，自己往上澆油。”
他將晚上街頭遭遇淩澈被強迫、後續收到直接威脅信息的事情，精簡卻重點突出地敘述了一遍。
略去了部分過於血腥黑暗的細節。
但足以清晰勾勒出龐德無法無天、肆無忌憚的行徑模式。
謝沉舟安靜地聽著，金絲眼鏡後的眼神逐漸沉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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