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？”一名護衛忍不住低聲問道，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困惑和不安。
“太安靜了，安靜得不正常。”護衛隊長眉頭緊鎖，握著武器的手，青筋畢露，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
作為經驗豐富的皇室護衛，他寧願麵對成群的妖獸，也不願意麵對這種未知的詭異寂靜。
因為未知，往往代表著更大的危險。
“不是安靜。”夏傾月突然開口，她的聲音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。
她停下腳步，伸出穿著金色戰靴的腳，輕輕地在地麵上碾了碾。
一撮灰白色的粉末，被她從泥土中碾了出來。
“你們看。”
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，這才發現，他們腳下的這片黑色土地上，星星點點地，散落著無數這種灰白色的粉末。
之前因為光線昏暗，加上黑霧繚繞，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。
夏凝霜也蹲下身，用手指撚起一撮粉末，放在鼻尖輕輕一聞。
一股極其微弱的，充滿了毀滅與終結意味的氣息，鑽入她的鼻腔。
這股氣息，和之前那個巨大指印深坑中殘留的氣息，同宗同源！
“是……是妖獸被碾碎後留下的灰燼！”夏凝霜的臉色，瞬間變得有些蒼白。
“嘶——”
所有的護衛，再次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們這才明白，這裡為什麼會這麼安靜。
不是沒有妖獸。
而是這條路上的所有妖獸，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！
被顧辰，用那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恐怖手段，徹徹底底地，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掉了！
連一滴血，一塊殘渣都沒有留下，全都化作了這滿地的齏粉！
“我的天……這得是殺了多少妖獸？”
“從我們發現戰場到現在，我們已經前進了至少十五公裡了吧？這一路上……全都是這種灰燼！”
“他……他是一個人，把這條路給硬生生清空了嗎？”
護衛們的聲音，都開始發顫。
這個認知，比之前看到那個指印深坑，還要讓他們感到恐懼。
那不僅僅是力量的強大了，那是一種何等恐怖的殺戮效率！
他們這支全員凝元境的精英小隊，想要做到這種程度，也絕對不可能如此乾淨利落，不留一絲痕跡。
夏凝霜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粉末，腦海中，再次浮現出顧辰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，又有點可惡的笑臉。
她感覺自己的認知，正在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，然後碾碎，再重組。
那個家夥，在市政廳裡還一副吊兒郎當，斤斤計較的模樣。
轉眼間，就在這黑霧之淵裡，化身成了殺神一般的存在？
這反差也太大了吧！
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，有點惱火，有點好奇，還有一絲……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，莫名的安心。
至少，跟在這樣一個恐怖的強者後麵，她們似乎……安全了很多。
夏傾月的心情，比她妹妹更加複雜。
作為長公主，她從小接受的就是最頂級的精英教育，心性沉穩，算無遺策。
她習慣於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。
可現在，顧辰這個男人，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，她完全無法掌控的變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