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煙的嘶吼，尖銳而又充滿了怨毒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，狠狠地紮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。
整個管製區，瞬間死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齊刷刷地，聚焦在了她的身上。
那眼神，有錯愕，有不解，有同情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種說不出的古怪。
柳擎海的臉，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做夢也沒想到，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，會在大庭廣眾之下，如此的失態！
這已經不是高傲了，這是遷怒！是無能的狂怒！
“如煙！住口！”他低聲嗬斥，想要將女兒拉回來。
可柳如煙，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。
巨大的打擊，同伴慘死的悲傷，以及……看到那九個在她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力工，竟然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的，那種強烈到極致的不平衡感，徹底摧毀了她那高傲的內心。
憑什麼？
憑什麼自己帶領的精英隊伍，一個個都是聚氣境後期，甚至巔峰的好手，最後卻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？
憑什麼他們這些被自己視為廢物的力工，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淬體境，卻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，甚至連根毛都沒少？
這不公平！
這太不公平了！
“我問你們話呢！你們這群該死的廢物！啞巴了嗎？！”柳如煙指著張大力等人，那張因為悲傷和嫉妒而扭曲的臉上，寫滿了猙獰。
“你們憑什麼活著？！是不是你們！是不是你們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，讓妖獸暴動，害死了我的隊員？！”
她開始口不擇言，將所有的罪責，都推到了這些無辜的力工身上。
張大力等九名力工，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指責，給罵懵了。
他們麵麵相覷，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憤怒和委屈的表情。
“柳大小姐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”張大力是個直性子，他皺著眉頭，沉聲反駁道：“我們能活著出來，全都是靠顧大師！跟你的隊員有什麼關係？”
“顧大師？”柳如煙聽到這個稱呼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她尖聲大笑起來，笑聲中充滿了譏諷和不屑。
“就憑他？那個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的軟飯男？他能保住你們？”
“他自己恐怕早就被妖獸撕成碎片了吧！你們這群蠢貨，竟然還相信他？”
她的話，不僅侮辱了顧辰，也徹底激怒了那九名力工。
“你胡說！”
“不準你侮辱顧大師！”
“顧大師是神仙！是你這種凡人能議論的嗎？！”
九名壯漢，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，要不是顧忌對方的身份，他們恐怕早就衝上去，跟這個瘋女人理論了。
而他們這副維護的姿態，在柳如煙看來，更是坐實了她的猜測。
“哈哈哈！看到了嗎？爹！你看到了嗎？”柳如煙指著力工們，對著柳擎海癲狂地大笑道：“這群蠢貨，被那個廢物騙了！他們一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，才活了下來！”
“夠了！”
一聲清冷的，帶著無上威嚴的嗬斥，突然響起。
夏傾月緩步走了過來，她那雙冰冷的鳳眸，不帶一絲感情地，看著狀若瘋癲的柳如煙。
“柳大小姐，請注意你的言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