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玄黃,宇宙洪荒,自古世人皆慕長生。
雲竹宗作為名門正宗,雖地處偏遠,亦有不少人慕名而來,上山學藝。
距離宗門不遠,某條林間小道上,一支隊伍正緩緩而歸。
林淵跟在隊伍最後麵,腳下無意識地踢著一顆石子,看它滾進路邊的草叢。
夕陽的光芒穿過樹梢,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。
林間有些昏暗,空氣裡飄著淡淡的酒香,毛驢費力拉著幾輛木板車。
車上裝著滿滿幾大壇要運回宗門的酒,為即將到來的宗門大比做準備。
林淵抬眼看了看前麵,師兄師姐們正低聲說笑著,氣氛輕鬆。
嵐硯秋師姐爽朗的笑聲不時傳來,偶爾還夾雜著蒼子文師兄溫和的回應。
林淵收回目光,落在自己腰間的佩劍上,劍柄已經被摩擦得有些光滑。
八年了,他來到雲竹宗已經八年,可連最基礎的洗髓境,對他來說依舊是鏡花水月,遙不可及。
他甚至開始琢磨,等以後攢夠了錢,就在山下開個雜貨鋪算了。
“林淵,磨蹭什麼呢,快跟上!”
嵐硯秋不知何時回過頭,嗓門清亮,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。
她身姿高挑,即使穿著宗門弟子服飾,也難掩那份英氣勃勃。
林淵一個激靈,趕緊收起心思,小跑幾步追了上去。
嵐硯秋上下打量他,眉毛微挑:“這才走了多久?看你這沒精打采的樣子,腿軟了?”
林淵摸摸鼻子,乾笑了兩聲,沒接話。
這位師姐性格直爽,力氣又大,他可不想背上挨她一巴掌。
隊伍前方,蒼子文溫和的聲音傳來,帶著關切:“師弟,修行之道,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心境亦然,需時時砥礪,方能堅韌不拔。”
“是,師兄教誨的是。”
林淵連忙應聲,心頭卻依舊沉甸甸的。
道理他何嘗不懂?
隻是懂是一回事,能不能做到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資質如此,非是勤能補拙四字便能輕易彌補的。
就在此時,異變陡生!
“咻——!”
尖銳的破空聲陡然響起!一支羽箭擦著他的耳邊,“咄”地釘入身側樹乾,箭尾嗡鳴!
“小心!敵襲!”蒼子文麵色驟變,沉聲喝道。
樹林兩側的灌木叢中,猛地竄出十幾條黑影。
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勁裝,臉上蒙著黑巾,手中刀劍泛著森冷的寒光,迅速將雲竹宗一行人圍攏起來。
為首一人身材高壯,足足高出林淵一個頭,肌肉虯結,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煞氣,手中揮舞著一把巨大的開山斧,斧刃閃著寒光。
“雲竹宗的狗崽子們!識相的,把值錢的東西留下,爺爺饒你們一條狗命!否則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!”粗糲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。
林淵心頭猛地一跳,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。
黑衣勁裝,蒙麵,還有那囂張的語氣。
黑石宗!是黑石宗的人!
雲竹宗與黑石宗之間的摩擦衝突由來已久,小規模的廝殺時有發生,但像這樣在距離宗門如此近的地方設下埋伏,卻並不多見。
“結陣!”蒼子文臨危不亂,迅速下令。
雲竹宗弟子聞聲立刻拔出各自的兵刃,背靠著背圍成一個防禦陣型,神色凝重。
嵐硯秋抽出背後的長刀,刀鋒直指前方,眼神銳利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蒼子文已從懷中取出一枚特製的信號筒,猛地拉開引線。
一道刺目的紅色煙柱帶著尖嘯,衝天而起,在漸暗的天空中炸開,形成一個雲竹宗特有的求救標記。
此地距離宗門雖不算太遠,但支援趕來也需要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