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晚上,因為石屋實在緊缺,林淵、蒼子文、楓無赦和蒼浩四人被安排到了一間。
石屋不大,隻簡單放了四張硬板床,中間一張小木桌,勉強夠用。
蒼子文放下包袱,打量了一下四周,歎了口氣:“條件是簡陋了點,大家多擔待。”
林淵拍了拍床板,硬邦邦的:“蒼師兄,這可比咱們雲竹宗的客房差遠了。”
蒼子文苦笑:“有的住就不錯了,總比露宿山林強。”
蒼浩找了個角落,自顧自地坐下,拿出他的寶貝酒葫蘆,仰頭就灌了一口,滿足地哈了口氣。
楓無赦看了眼蒼浩,隨即轉向林淵和蒼子文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:“今日多虧了各位,尤其是子文兄,帶著族人遷徙至此,辛苦了。”
蒼子文連忙擺手:“殿下言重了,保護族人是分內之事。倒是連累殿下和林師弟你們一路奔波。”
林淵在一旁搭腔:“是啊,沒想到我們也有當難民的一天。”
他看向楓無赦:“不過殿下,咱們這祖地雖然偏僻,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吧?血影衛和黑石宗那邊……”
楓無赦點點頭,神色嚴肅起來:“林兄弟說的是。此地隻能暫避風頭。黑石宗的令牌必須奪回,六皇兄的追殺也遲早會找上門。”
他頓了頓,看向蒼浩的方向:“而且,我們似乎還惹上了彆的麻煩。”
蒼浩像是沒聽見,又喝了一口酒。
蒼子文皺眉:“殿下是指,之前跟蹤我們的那個人?”
楓無赦嗯了一聲:“那人身手不凡,隱匿功夫極高,若非蒼浩兄出手,我們恐怕很難發現。”
林淵心中一動,想起之前江籬的提醒和蒼浩的悄然離去。
蒼子文憂心忡忡:“很可能就是血影衛的探子。”
楓無赦目光沉靜:“無論如何,我們必須儘快提升實力,主動出擊。被動挨打,終究不是辦法。”
“好了,奔波幾日,大家都累了。早些休息,養精蓄銳。明日再從長計議。”
他率先走到一張床邊,盤膝坐下,開始調息。
林淵和蒼子文對視一眼,也各自找了床鋪坐下。
蒼浩打了個酒嗝,靠著牆角,似乎就那樣睡著了。
石屋內安靜下來,隻剩下三人平穩的呼吸聲,以及蒼浩那邊偶爾傳來的輕微鼾聲和淡淡酒氣。
林淵閉上眼,開始運轉霜月凝神訣,冰涼的真氣流淌,驅散連日奔波的疲憊。
實力,還是實力最重要。
第二日天剛破曉,石屋裡還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和蒼浩輕微的鼾聲。
林淵睜開眼,感覺骨頭縫裡都透著昨夜硬板床的涼意。
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,看了看仍在盤膝調息的楓無赦和蒼子文,還有角落裡抱葫蘆睡得正香的蒼浩。
還是出去透透氣吧,這屋子裡的味道實在有點複雜。
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,清晨山間的微涼空氣撲麵而來,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。
祖地村落還很安靜,隻有幾縷炊煙歪歪扭扭地升起。
林淵沿著村邊低矮的木柵欄慢慢走著,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。
無意間抬起左手,掌心那塊不太起眼的黑斑映入眼簾。
這東西……好像很久沒去注意它了。
自從那次莫名其妙地吸收了陰氣聚集而成的液體,留下這印記後,就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。
可一想到獲得它時的詭異情形,林淵心裡還是有點發毛。
他忽然想起了那塊從寒玉真那得到的暗紅色石頭。
那石頭能吸收陰寒之氣,對這詭異的黑斑,是否也會有作用?
他將那塊冰涼的石頭取出。
他試探著將石頭放在左手掌心的黑斑上。
石頭觸手冰涼,除此之外,似乎並無異樣。
林淵沒有立刻放棄,凝神感應。
片刻後,他神色微動。
一種極其微弱的感覺,通過掌心的黑斑傳遞而來。
他竟然能隱約感知到,石頭內部似乎有某種極細微的氣流在緩緩流動。
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!
這黑斑,果然和這塊石頭存在某種聯係。
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。
下次再運轉噬殺心經時,或許可以將這石頭拿出來試試。
看看它究竟會引發什麼樣的變化。
是福是禍,總得試試才知道。
他收起石頭,心情複雜地吐出一口氣。
遠處,江籬正蹲在一堆枯枝前,拿著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著一個小火堆。
火堆上架著個看起來飽經風霜的黑乎乎鐵鍋。
一陣誘人的香氣正從中飄散出來。
林淵好奇心起,信步走了過去。
鍋裡烙著幾張餅,邊緣微焦,散發著純粹的麥香和煙火氣。
這賣相,這氣味,簡直正常得不像話。
林淵走到她旁邊,忍不住開口:“喲,江大小姐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”
“居然肯屈尊做點我們凡人能入口的東西了?”
江籬抬頭白了他一眼,手裡沒停,用樹枝熟練地給餅翻了個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