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籬瞥了林淵一眼，見他神色凝重，便爽快應道。
“行啊。我叫江籬，他叫林淵。你叫什麼？”
女子臉上露出一抹感激，聲音輕柔。
“多謝兩位恩公，小女子若雨。”
江籬挑了挑眉。
“若雨？這雨下個不停，倒也應景。”
林淵默不作聲，時刻戒備著身旁的若雨。
江籬則像是渾然不覺，甚至主動靠近若雨，與她並肩而行，口中嘰嘰喳喳。
“若雨姐姐，你們山穀裡都有些什麼好東西呀？有沒有結著五彩果子的樹？或者長了三個犄角的小鹿？”
若雨隻是怯生生地搖頭，說些山穀中常見的花草樹木。
江籬心中暗自盤算：這皮相若是狐狸，那毛色定然油光水滑，光澤亮麗。不知道剝下來硝製一番，手感如何……
林淵聽著江籬越發不著邊際的問話，額角隱隱抽動，隻盼她不要當場問出“狐狸肉是烤著香還是燉著鮮”這種話來。
雨水混著泥濘，腳下深一腳淺一腳，冰冷刺骨。
周遭的墳塚在雨幕中更顯陰森，風聲嗚咽，似有無數魂靈在暗處窺伺。
走了一段路，若雨除了偶爾被風雨聲驚得瑟縮一下，並無任何妖異舉動。
林淵見她始終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，不像身懷妖力的樣子，便沉聲問道。
“若雨姑娘，這亂葬崗不是尋常女子會來的地方，你究竟是如何到此的？”
若雨聞言，眼圈倏地一紅，淚水又湧了上來，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。
“我……我是跟著一個人過來的。”
“今日午後，我在村口的溪邊洗衣，遇見一位受傷的年輕公子。他說家就在這附近，看他傷得不輕，我便好心送他一程。”
江籬立刻來了興趣。
“年輕公子？長什麼模樣？傷在哪裡了？”
若雨垂下眼簾，聲音低了幾分。
“他……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衣衫，瞧著像個書生，很是俊俏，但是臉色很蒼白，他說避雨時不慎被滑落的山石砸傷了腿。”
“誰知……誰知他將我帶到這亂葬崗邊緣，人就不見了。我怎麼喊他都不應，天又黑了，我找不到出路，又怕……又怕那些不乾淨的東西，所以才……”
她說著，又低低抽泣起來，肩膀微微顫抖。
林淵聽著這番說辭，心中的疑竇不減反增。
這故事聽起來破綻頗多，倒像是倉促間編造出來的。
江籬正琢磨著，那青衣書生失蹤前，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氣味，比如狐臊味之類的。
就在這時，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雨幕中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，踩得泥水四濺。
緊接著，一個略顯焦急的男子聲音穿透雨聲傳來。
“若雨姑娘！若雨姑娘，你可是困在這裡了？”
三人同時停下腳步，齊齊轉頭望去。
隻見雨幕中，一個身影正踉踉蹌蹌地朝他們跑來。
那人果然穿著一身青布長衫，頭戴方巾，一副書生打扮，隻是衣衫和頭發都被雨水打濕，顯得有些狼狽。
“啊！是他！”身旁的若雨突然驚呼一聲，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喜，幾分埋怨。
那書生也看到了他們，尤其是看到了女子，臉上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，加快了腳步。
“若雨姑娘，可算找到你了！我……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！”書生跑到近前，喘著氣解釋道。
隨即，他的目光落在林淵和江籬身上，臉上的喜色微微一滯，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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