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亡路上,江籬緊緊跟在林淵身邊,不時擔憂地看他一眼。
林淵的臉色依舊有些泛紅,額頭冷汗不斷,身體微微顫抖,顯然在強忍劇痛。
他知道江籬的火焰力量雖然被奇石和噬殺心經吸收融合了一部分,但殘留的灼燒感和對經脈的破壞依然存在。
而且那塊奇石徹底融入身體,帶來了新的未知變化。
夜色如墨,一行人踉蹌著衝出雲佑縣,身後隱約還能聽見追兵的喧囂。
直到徹底甩脫了那些血影衛的影子,眾人才擇了一處隱蔽的山坳,癱坐下來大口喘氣。
江籬第一時間湊到林淵身邊,眉宇間是掩不住的關切。
“林淵,你還好吧?”
林淵臉色依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,額角冷汗涔涔,嘴唇卻勉強勾起一個弧度。
“沒事。”
他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壓抑的痛楚。
蒼浩一屁股坐在地上,摸了摸空蕩蕩的腰間,咂了咂嘴。
“他娘的,酒葫蘆都跑丟了,虧大了!”
隨即又看向林淵,咧嘴道:“小子,剛才你和江籬丫頭那兩下子,可真夠勁!那兩個統領,嘖嘖,死得不冤。”
楓無赦目光沉靜,打量著林淵:“切莫逞強,若有不適,即刻告知。”
林淵點了點頭,不再多言,閉目凝神,開始仔細檢查自身狀況。
左手掌心的黑斑,比之前又擴大了一圈,顏色也愈發深邃,仿佛一個擇人而噬的漩渦。
更糟糕的是,黑斑內原本潛藏的那股清涼藥力,此刻已是一滴不剩,消耗得乾乾淨淨。
江籬那霸道的赤金火焰雖然已被噬殺心經強行消融成最純粹的能量,但殘餘的灼痛感依舊在他經脈中肆虐,每一寸都像是被烈火反複炙烤。
若非他意誌遠超常人,此刻怕是早已痛暈過去。
“還能撐住。”
林淵暗道,隻是這經脈的傷勢,以及暗紅色石頭的變化,都需儘快處理。
眾人稍作休整,便在蒼浩的帶領下,連夜趕回了蒼家祖地。
一踏入祖地範圍,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鬆。
林淵沒有耽擱,直接對楓無赦道:“殿下,我需要立刻閉關。”
楓無赦見他麵色,已知其意,鄭重點頭:“去吧,這裡有我們。”
蒼子文取出一瓶丹藥遞給林淵:“林師弟,這是蒼家最好的療傷丹藥,你且用著。”
“多謝蒼師兄。”
林淵接過丹藥,也不客氣。
他尋了一處僻靜的石室,盤膝而坐。
之前與江籬聯手,強行吸納了她部分火焰之力,雖然凶險萬分,卻也讓他體內積聚了龐大而駁雜的能量。
此刻,他要做的便是將這些能量徹底煉化,穩固境界,修複傷勢。
療傷丹藥入口即化,化為股股暖流滋養著受損的經脈。
林淵運轉噬殺心經,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體內那三股涇渭分明卻又隱隱交融的力量。
這個過程極為凶險,稍有不慎,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場。
時間一點一滴流逝。
石室內,林淵周身氣息不斷起伏,時而冰寒刺骨,時而死寂沉沉。
不知過了多久,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,眸中精光一閃而逝。
經脈中的灼痛感已大幅緩解,雖然依舊隱隱作痛,卻不再影響靈力運轉。
而他體內的靈力,經過這次生死間的淬煉與融合,竟變得更為凝練精純。
他能清晰感覺到,自己距離開山境後期,僅有一步之遙!
這意外之喜,讓林淵精神一振。
他繼續內視,當心神沉入識海的刹那,卻猛地一怔。
一片翻湧不休的血色海洋占據了識海的底部,血浪滔天,散發著無儘的殺伐與死寂之意。
而在血海中央,赫然聳立著一尊由無數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王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