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最後一塊令牌嵌入缺口。
“哢噠”一聲輕響,九枚令牌嚴絲合縫。
幽青色的光芒自令牌接縫處流淌而出,迅速勾勒交織,形成一個複雜而古老的圓形陣盤圖案。
陣盤懸浮於半空,緩緩旋轉。
一道柔和卻異常清晰的光束,從陣盤中心射出,筆直地指向迷霧穀的方向。
“成了!”林淵低呼一聲,難掩激動。
“總算齊了。”楓無赦看著那道光束,緊繃了幾日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一些。
有了這完整的陣盤指引,開啟霜月國遺跡深處大門的關鍵,便掌握在了他們手中。
一行人收拾心情,循著來路返回。
剛走出墜星湖影響的範圍不遠,踏入那片熟悉的叢林。
林淵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。
似乎有許多目光,正從林木深處投來。
他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劍柄。
果然,前方的樹影晃動。
獵風族的那位老者拄著拐杖,在幾名族人的簇擁下,緩緩走了出來。
擋住了他們的去路。
與上次的劍拔弩張不同,這次獵風族人的臉上沒有了敵意,眼神中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恭敬。
他們默默地站在長老身後,並未做出任何威脅的姿態。
長老的目光掃過眾人,最後落在林淵身上,語氣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懇切。
“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,請不必驚慌。”
“老朽並非有意阻攔,隻是有些關於聖物和此地淵源的事情,想與各位交代。”
“若不嫌棄,請隨我到部落中稍作休息,喝杯清水。”
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。
林淵略一沉吟,點了點頭:“也好,有勞長老了。”
跟隨長老進入山穀深處的獵風族部落。
這裡依山而建,石屋錯落,雖然簡陋,卻打理得乾淨整潔,透著一股原始而堅韌的生命力。
長老將他們引至一間相對寬敞的石屋。
屋內陳設簡單,隻有石桌石凳。
有族人端上了一些烤製的獸肉乾和盛在陶罐裡的清水。
待眾人各自落座,長老揮退了族人,石屋內隻剩下他們一行和這位獵風族的首領。
長老坐在主位,渾濁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,最後開口,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。
“實不相瞞,諸位從墜星湖取走的那枚令牌,正是我獵風族世代守護的聖物。”
他頓了頓,似乎在斟酌詞句。
“我族先祖並非此地原住民,而是追隨霜月國的一支護衛後裔。”
“先祖代代相傳一個預言:當九枚聖物重聚,持令者將循指引,抵達霜月國遺跡核心。”
“那裡,被稱為災厄之源。”
“災厄之源?”楓無赦眉頭微鎖,重複了一遍這個不詳的詞語,“長老可否細說?”
長老拿起拐杖,輕輕敲擊著地麵,陷入了回憶。
“唉,那是一段太過久遠的曆史了。”
“傳說,在遙遠的過去,霜月國遺跡之下,鎮壓著一個無比可怕的存在。”
“那存在具體是什麼,無人知曉,隻知道一旦其脫困而出,必將給這片大地帶來無儘的災禍與毀滅。”
“霜月古國的先賢們,傾儘舉國之力,布下驚天大陣,才將其勉強封印於地底深處。”
“而九枚霜月令,既是開啟遺跡的鑰匙,也是維持那封印運轉的核心部件。”
“我獵風族的使命,便是世代守護其中一枚聖物,同時等待並引導預言中提及的命定之人。”
“確保聖物最終能回歸其位,或許是加固封印,或許是徹底解決那個隱患,阻止災厄真正降臨。”
長老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無力感。
林淵聽得有些懵,忍不住直接問道:
“長老,既然解開封印可能會放出可怕的東西帶來災厄,那直接不去碰那遺跡,不把令牌放回去,不就行了嗎?”
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,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。
“年輕人,事情並非如此簡單。”
“預言中提到,封印的力量並非永恒,它在不斷流逝。”
“若無人乾預,待封印自行徹底失效之日,那災厄將以更不可控的方式降臨,屆時才是真正的末日。”
“聖物的重聚,既是危機,也是唯一的轉機。”
“這是霜月先賢留下的布置,是天意,亦是宿命。非人力可以強行扭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