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仙樓,天字號房。
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笑嗬嗬地站在門口,嘴裡說著“請”,但身後兩個護衛的手,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,堵住了唯一的出路。
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。
“你們老板是誰?”江籬站起身,將林淵護在身後,臉上不見絲毫慌亂,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個管家。
“我們老板姓金。”管家依舊笑著,“兩位到了自然就知道了。我們老板說了,兩位是貴客,切不可怠慢。”
林淵心裡清楚,他們剛才的舉動,八成是暴露了。
這個天字號房,根本就不是什麼客人沒來,而是一個專門用來釣魚的陷阱。
他不動聲色地對江籬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拖延時間。
“喝茶可以,”江籬大大方方地坐回椅子上,給自己倒了杯水,“不過我們還有個同伴在樓下,是不是也一起請過來?”
“不必了。”管家的笑容淡了些,“金老板隻想見兩位。至於兩位的同伴,自然有我們的人‘招待’。”
這話裡的威脅意味已經很明顯了。
林淵心中一沉,蒼浩那邊恐怕也遇到麻煩了。
不能再等了。
他悄悄扣住藏在袖中的幾枚陣旗,這是蒼子文臨行前交給他的,可以激發一個小型迷陣,雖然威力不大,但爭取一點時間應該足夠了。
就在林淵準備動手的瞬間,江籬卻突然開口了。
“好吧,既然金老板這麼有誠意,那我們也不好拒絕。”她站起身,理了理衣袖,對著林淵眨了眨眼,“林淵,我們走吧,去見見這位金老板。”
林淵一愣,沒明白江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
現在的情況,跟他們去,不就是自投羅網嗎?
但他看到江籬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透出的鎮定,還是選擇了相信她。
他收起陣旗,點了點頭。
“兩位請。”
管家見他們如此配合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但還是側身讓開了路。
林淵和江籬跟著管家,穿過四樓長長的走廊,來到了一處毫不起眼的牆壁前。
管家在牆上的一塊磚上輕輕一按,牆壁無聲地滑開,露出一條向下的密道。
密道裡點著長明燈,光線昏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,和樓上的奢華靡麗簡直是兩個世界。
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前方豁然開朗。
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,像是一個地下的演武場。
四周站滿了手持兵刃的護衛,個個神情冷峻,氣息彪悍。
在場地的中央,擺著一張太師椅,一個穿著金絲長袍的胖子正坐在上麵,手裡盤著兩個核桃。
這胖子看起來四十多歲,一臉和氣生財的模樣,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,正是醉仙樓明麵上的老板,金萬兩。
“兩位小友,膽子不小啊。”金萬兩看到他們,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笑嗬嗬地開口,“敢在我醉仙樓裡翻東西。”
“金老板說笑了,”江籬上前一步,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,“我們隻是對您這裡的熏香比較好奇,想看看是哪位製香大師的手筆。”
“哦?是嗎?”金萬兩的目光落在林淵的手上,“那不知小友,可看出什麼名堂了?”
林淵攤開手,露出指尖那點灰黑色的粉末:“看出了一點。這香,不是活人該聞的東西。”
此話一出,周圍的護衛齊刷刷地拔出了兵器,場中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。
金萬兩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:“小友好眼力。看來,兩位不是一般人。說吧,是誰派你們來的?六皇子?還是那條喪家之犬?”
“我們是誰派來的不重要。”林淵平靜地看著他,“重要的是,金老板你和幽魂殿,是什麼關係?”
“幽魂殿?”金萬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哈哈大笑起來,“小友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。我金某人隻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,怎麼會和那種邪門歪道扯上關係?”
就在這時,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
“老板,跟他們廢什麼話,直接宰了便是。”
隻見蒼浩被兩個護衛押著,從另一條通道裡走了出來。他嘴角帶著血跡,衣服也破了幾個口子,但眼神依舊桀驁不馴。
“蒼大叔!”江籬叫了一聲。
“嘿,丫頭,老子沒事。”蒼浩吐了口血沫,咧嘴一笑,“就是喝得急了點,嗆著了。”
金萬兩看了一眼蒼浩,又看向林淵和江籬,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殺意。
“看來,三位是不打算說了。也罷,我這裡有的是法子,能讓死人開口。”
他揮了揮手。
四周的護衛立刻圍了上來。
“等一下!”江籬突然大喊一聲。
所有人都停了下來,看向她。
隻見江籬從懷裡慢悠悠地掏出一樣東西,高高舉起。
那是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,上麵用古篆雕刻著一個繁複的“金”字,在燈火下閃著耀眼的光芒。
當金萬兩看到那塊令牌時,臉上的肥肉猛地一顫,原本眯著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,整個人“噌”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臉上的表情,是見了鬼一樣的震驚和不敢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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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……這是……”他指著令牌,聲音都開始發抖。
“金老板,眼神不錯嘛。”江籬笑嘻嘻地把玩著手裡的金牌,“還認得你們金烏一族的聖女令?”
“聖……聖女殿下?!”
金萬兩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肥胖的身子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塵。他身後所有護衛也都愣住了,麵麵相覷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看到老板都跪了,也隻能跟著稀裡嘩啦跪了一片。
這一下,反倒是林淵和蒼浩看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