劇痛!
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,瞬間淹沒了林淵的全部意識。
他的身體,在那股狂暴的節點能量衝擊下,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徹底摧毀。
經脈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的乾草,脆弱地斷裂、汽化。
骨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,然後在一聲聲細微的“哢嚓”聲中,化為齏粉。
他的血肉,更是在那金色能量洪流的衝刷下,被撕扯、消融,變成了一片模糊。
如果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身體內部,會發現那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構造,而是一鍋被煮沸的,混雜著骨渣和肉糜的血水。
死亡的氣息,是如此的清晰,如此的冰冷。
林淵的意識,像是一葉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中飄搖的小舟,隨時都可能被一個巨浪打翻,徹底沉入無邊的黑暗。
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?
原來……是這麼的痛苦。
他想起了很多事。
想起了雲竹山上,師父教導他時,那溫暖的陽光。
想起了和蒼子文一起下山采買,偷喝鎮上最好米酒的那個下午。
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嵐硯秋時,她那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。
想起了江籬做的那些奇奇怪怪,卻又莫名讓人安心的飯菜。
想起了楓無赦那雙充滿了抱負和期許的眼睛。
想起了蒼浩那總是醉醺醺,卻在關鍵時刻永遠擋在最前麵的背影。
他還有好多事沒做。
他的法寶店,還沒開起來。
他還沒搞清楚,自己識海裡這座白骨王座,到底是什麼來頭。
他還沒……再嘗一次江籬做的,不加奇怪東西的瘦肉粥。
意識,漸漸模糊。
就在林淵以為自己真的要就此消散時,一股更加霸道,更加瘋狂的力量,從他意識的最深處,轟然爆發!
識海之中,那片翻湧的血海,瞬間靜止。
那座孤高的白骨王座,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黑紅色光芒!
光芒的源頭,正是王座靠背上,那塊一直以來都隻是偶爾散發些許陰氣的暗紅色石頭!
此刻,這塊被林淵在心裡稱為“幽冥血玉”的石頭,仿佛徹底蘇醒了過來。
它不再是石頭,而是一顆跳動的心臟!
一顆充滿了無儘貪婪與吞噬欲望的,魔神的心臟!
“嗡——”
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,從“幽冥血玉”中爆發出來,瞬間籠罩了林淵那已經破碎不堪的身體。
那些在他體內肆虐,即將把他徹底撐爆的金色節點能量,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,被那股吸力瘋狂地拉扯著,拖拽著,朝著他的識海湧去!
如果說,節點能量是決堤的洪水。
那麼此刻的“幽冥血玉”,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宇宙黑洞!
金色的能量洪流,夾雜著無數細小的,閃爍著光芒的節點碎片,形成了一道貫穿林淵身體和識海的金色光柱,源源不斷地被吸入那塊暗紅色的石頭之中。
“呃啊啊啊——”
已經瀕臨死亡的林淵,竟被這種更加恐怖的撕扯感,給硬生生地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!
他的意識恢複了一絲清明,然後便被一種更加極致的痛苦所淹沒。
如果說,剛才被能量撐爆是痛苦。
那麼現在,被這股力量來回拉扯!
這種痛苦,已經超越了肉體的極限,直達靈魂的本源!
“啊——!”
他終於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。
而外界,在楓無赦等人的眼中,林淵的身體,正在發生著極其詭異而恐怖的變化。
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,被一團金色的能量光繭包裹著。
光繭之中,他的身體時而膨脹,像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,時而又乾癟下去,如同被抽乾了水分的木乃伊。
金色的節點能量,和一股詭異的黑紅色能量,在他的身體內外,激烈地交織、碰撞、融合。
“林淵!”
“林師弟!”
江籬和楓無赦等人,目眥欲裂地看著這一幕,卻無能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