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執法堂的弟子們,即將一擁而上,將嵐硯秋拿下的千鈞一發之際。
“住手!”
一個熟悉的聲音,突然從人群外傳來。
眾人循聲望去,隻見盧勤正一臉焦急地,從外麵擠了進來。
“王執事,手下留情!一場誤會,都是誤會!”他一邊說,一邊快步走到那王執事麵前,拱手行禮。
王執事看到盧勤,眉頭皺了一下:“盧勤?你怎麼在這裡?這幾個人,是你帶來的?”
“正是。”盧勤連忙點頭,他指著嵐硯秋等人,解釋道,“王執事,這幾位是來自雲竹宗的客人,也是我的救命恩人。這位嵐姑娘,性子比較直爽,剛才可能與李師弟發生了一些口角,一時衝動,才動了手。還請王執事看在我的薄麵上,從輕發落。”
他這番話,聽起來像是在為嵐硯秋求情。
但嵐硯秋聽著,卻覺得格外刺耳。
什麼叫“性子直爽”?什麼叫“一時衝動”?
明明是那個李牧仗勢欺人,有錯在先,怎麼到了他嘴裡,就變成是自己的不是了?
“盧勤,你什麼意思?”嵐硯秋當場就不樂意了,“我那是衝動嗎?我那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!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先動手的?”
“嵐姑娘,你少說兩句。”盧勤回頭,對她使了個眼色,然後又轉過頭,對著王執事陪著笑臉說道,“王執事,您看,我這朋友就是這個脾氣,口無遮攔。李師弟的傷,還有他法器的損失,我們願意雙倍賠償。還請您高抬貴手,不要將此事鬨大。”
他這副和稀泥,息事寧人的態度,讓王執事的臉色,稍微緩和了一些。
但旁邊那個李牧,卻不乾了。
“賠償?誰稀罕你的賠償!”他跳著腳叫道,“她當眾打我,毀我法器,還讓我丟了這麼大的臉!今天這事,沒完!王執事,你可不能徇私啊!她一個外人,竟敢在我玄天宗的地盤上撒野,要是不嚴懲,我們玄天宗的臉麵,往哪擱?”
王執事聞言,也覺得有理。
他沉吟了片刻,剛要開口。
“這位執事,可否聽我一言?”
一個溫和而清晰的聲音,在旁邊響起。
眾人回頭,隻見蒼子文不知何時,已經走到了場中。
他先是對著王執事,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,然後才緩緩開口道:“在下雲竹宗蒼子文。關於剛才發生的事情,在下全程目睹。事情的起因,是這位李師弟,當街欺辱一位外門師弟,不僅言語侮辱,更是出手傷人,踩碎了那位師弟的手骨。”
他指了指旁邊那個還一臉驚魂未定的蘇嶽。
“我這位嵐師妹,心懷俠義,看不過眼,才出言阻止。誰知,這位李師弟非但不聽勸,反而拔劍相向,招招致命。我師妹無奈之下,才出手自衛。孰是孰非,我想,在場的各位道友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蒼子文的聲音不大,但吐字清晰,條理分明。
他沒有指責,也沒有抱怨,隻是平靜地,將事實陳述了一遍。
他這番話,如同一塊巨石,投入了平靜的湖麵,在圍觀的人群中,激起了一陣漣漪。
“沒錯,我剛才也看到了,是那個李牧先動的手。”
“就是,他還踩著那個小師弟的手,不讓人家起來。”
“那個叫蘇嶽的,我認識,新來的雜役弟子,平時老實得很,怎麼會去招惹李牧。”
“哼,李牧在坊市裡橫行霸道,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。”
周圍的議論聲,雖然不大,但都清清楚楚地,傳入了王執事和李牧的耳中。
李牧的臉色,瞬間變得一陣青,一陣白。
王執事的眉頭,也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。
他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李牧,又看了一眼一臉坦然的蒼子文,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。
但他身為執法堂的執事,就這麼被一個外人三言兩語說退了,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。
“就算……就算李牧有錯在先,但她一個外人,也不該在我玄天宗的地盤上,下如此重手!”他強撐著說道。
“執事此言差矣。”蒼子文笑了笑,繼續說道,“我等此次前來,是奉了宗主之命,持拜山信函,前來貴宗交流學習的客人。按照修真界的規矩,客人,在主人家,是享有一定的豁免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