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天宗的這場內部風暴,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在趙太上長老這位定海神針般的人物,親自下場,以雷霆手段,進行鐵血清洗之後。
整個強硬派,幾乎是在一夜之間,就土崩瓦解。
大長老錢坤,在議事大殿上,麵對著王長老呈上的,那一樁樁,一件件,關於他與周通,勾結幽魂殿,意圖顛覆宗門的鐵證,百口莫辯。
最終,被趙太上長老,當著所有長老執事的麵,一掌,廢去了全部修為,打入了玄天宗最深處的,地火囚牢,永世不得翻身。
而其他那些依附於強硬派的長老和弟子,也都被一一清算。
輕則,被廢去修為,逐出宗門。
重則,直接就地格殺,以儆效尤。
整個玄天宗,上下震動。
所有人都沒想到,這場持續了數十年的派係之爭,會以這樣一種,慘烈而又突然的方式,落下帷幕。
而在這場風暴之中,一個人的名字,也開始,在整個玄天宗,悄然流傳。
蘇嶽。
那個在入門考核中,靠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,才勉強通過的雜役弟子。
那個在禁地之變中,以凡人之軀,悍然向幽魂殿強者,發起衝鋒的傻小子。
所有人都知道,他,是林淵的人。
是那個以開山境,逆伐斷海境的,絕世妖孽,親口承認的“兄弟”。
一時間,蘇嶽的地位,也隨之,水漲船高。
再也沒有人,敢當麵欺辱他。
浣衣坊的管事,見到他,都得點頭哈腰,恭恭敬敬地,喊上一聲“蘇師兄”。
食堂的夥夫,更是每次都將最好的飯菜,留給他。
就連他的住處,也被從那個陰暗潮濕的角落,換到了外門區域,一處靈氣最充沛的,獨立小院。
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,讓蘇嶽,感到了一陣陣的,不真實。
他知道,這一切,都不是因為他自己。
而是因為,他身後,站著一個,名叫林淵的男人。
這也讓他,對力量,有了更加深刻,也更加狂熱的渴望。
這一日,趙太上長老,親自來到了蘇嶽的住處。
他看著這個雖然依舊瘦弱,但眼神,卻變得比以前,更加堅毅,也更加複雜的少年,撫了撫自己的胡須,臉上,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
“蘇嶽,你可願,拜我為師?”
他開門見山地說道。
蘇嶽的身體,猛地一震。
他抬起頭,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,看著眼前這位,在玄天宗,地位尊崇到,如同神明一般的,太上長老。
他以為,自己聽錯了。
“趙……趙長老,您……您是在跟我,開玩笑嗎?”他的聲音,都有些結巴了。
“老夫從不開玩笑。”趙太上長老搖了搖頭,他的眼神,變得認真了起來,“你的資質,確實很差。這一點,毋庸置疑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他話鋒一轉,“你的心性,卻是老夫,生平僅見。”
“那股不甘,那股狠厲,那股為了自己認定的道,可以不惜一切,甚至,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決絕。”
“這才是我們修仙之人,最寶貴,也最稀缺的品質。”
“功法,可以學。資源,可以給。但一顆,一往無前,無所畏懼的,強者之心,卻是任何天材地寶,都換不來的。”
“蘇嶽,老夫在你身上,看到了,成為一個真正強者的潛質。”
“所以,我願,收你為徒。傾儘我所有,來培養你,栽培你。”
“你,可願意?”
趙太上長老的話,像一記記重錘,狠狠地,砸在了蘇嶽的心上。
他呆呆地,看著眼前這個,須發皆白的老者,眼眶,漸漸地紅了。
他想起了,自己那慘死的父母。
想起了,自己這十幾年來,所遭受的,所有的白眼,所有的欺辱,所有的不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