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宮的夜宴,最終在一片詭異的死寂中不歡而散。
三太子敖丙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。
林淵等人也沒有暴露任何真實意圖。
雙方都在互相試探,互相算計,那張名為“合作”的畫皮之下,是毫不掩飾的殺機與利用。
回到聽濤苑,宮殿的大門在身後無聲關閉,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。
“他娘的!”
嵐硯秋再也忍不住,一腳將腳邊一塊裝飾用的珊瑚踢得粉碎。
她胸口劇烈起伏,怒火幾乎要從眼睛裡噴出來。
“那個敖丙,根本就沒安好心!他看我們的眼神,就像在看幾條可以隨時捏死的蟲子!”
“他已經把我們當成了棋子。”
蒼子文的臉色同樣難看,他走到窗邊,看著遠處巡邏而過的蝦兵,眼神凝重。
“他知道我們和幽魂殿有仇,也知道我們想阻止封印被破壞。所以他故意拋出‘定海神珠’作為誘餌,就是想讓我們去當那把最鋒利的刀,替他去砍幽魂殿,去砍他那些政敵!”
“我們被那個死胖子給賣了!”嵐硯秋恨得牙癢癢,“他把我們帶進來,自己卻不見了蹤影,擺明了就是想看我們和龍宮的這些家夥鬥得你死我活!”
“不。”
林淵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。
他一直盤膝坐在地上,雙目緊閉,此刻才緩緩睜開眼。
“金寶不是想讓我們鬥得你死我活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靜,卻讓殿內瞬間安靜下來。
“他是想看,我們這顆石子,到底能把龍宮這潭水攪得多渾。”
“他有更大的圖謀。”
林淵站起身,走到眾人中間。
“他把我們帶進來,又故意玩消失,就是在撇清關係。無論我們做什麼,成功或是失敗,都與他這個‘龍宮客卿’無關。他可以永遠站在暗處,坐收漁翁之利。”
“這王八蛋!”嵐硯秋的臉都氣白了。
這種被人當猴耍,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想乾什麼的感覺,讓她憋屈得快要爆炸。
“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江籬也收起了平日裡的跳脫,小臉上滿是嚴肅,“總不能真的聽那個三太子的,去幫他對付幽魂殿吧?那不就真成了他手裡的刀了?”
“刀,是要當的。”
林淵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他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,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。
“但我們這把刀,不能隻砍他指定的敵人。”
“既然他想讓我們入局,那我們就把這盤棋,徹底攪亂。”
林淵的目光掃過眾人。
“從現在起,我們誰也不信。不信三太子,更不信那個金寶。”
“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。”
林淵的聲音斬釘截鐵。
“找到‘定海神珠’,也就是封印節點。不管用什麼方法,都要保住它。至於龍宮的這些破事,誰當龍王,誰死誰活,跟我們沒有半點關係。”
這番話,為眾人指明了方向。
沒錯,他們來東海的目的,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。
“好!就這麼乾!”
嵐硯秋一拍大腿,心中的憋屈一掃而空,重新燃起了戰意。
“管他什麼太子胖子,誰敢攔著我們,就一刀劈了!”
“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。”蒼子文則冷靜得多,他沉吟道:“我們現在兩眼一抹黑,對龍宮內部的勢力分布,還有那個三太子的真正實力,都一無所知。貿然行動,太過危險。”
“那就去探探路。”林淵說道,“不能一直待在這裡,那等於把主動權完全交給了彆人。必須出去走走,看看這龍宮的水,到底有多深。”
“怎麼走?外麵到處都是巡邏的蝦兵蟹將,我們一出去,肯定會被盯上。”嵐硯秋皺眉。
“那就‘不小心’走丟。”
林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。
第二天一早,四人以“不習慣海底生活,想在宮殿周圍散散心”為由,離開了聽濤苑。
負責監視他們的內侍不敢阻攔,隻得不遠不近地跟著,同時派人去向三太子稟報。
龍宮實在太大了。
無數水晶宮殿層層疊疊,珊瑚叢林如同迷宮,各種奇異的海底生物穿梭其間,讓人眼花繚亂。
嵐硯秋和江籬徹底放飛自我,這裡看看,那裡摸摸,一會兒追著一群五彩斑斕的水母跑,一會兒又被一株巨大的發光海葵吸引。
蒼子文則扮作迷路的書生,拿著一張不知從哪弄來的簡易地圖,眉頭緊鎖,不停地向內侍問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。
那名內侍被他們三個折騰得暈頭轉向,疲於奔命。
而林淵,則一直墜在最後,安靜得像一道影子。
他看似在欣賞風景,心神卻早已沉入識海。
那座白骨王座正散發著微弱的共鳴,一股若有若無的悸動,正從龍宮深處的某個方向傳來。
那感覺就像黑夜中的燈塔,為他指引著方向。
那裡就是封印節點所在。
四人就這麼“漫無目的”地閒逛著,漸漸偏離了主乾道,走進了一片由無數巨型扇貝狀珊瑚構成的珊瑚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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