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放我下來!”沈鶯扯緊了男子的衣襟,恨不得將臉埋起來,她怕被人瞧見誤會,又怕他是有意折辱自己,否則為何執意要親自將她送回去?
倘若被旁人瞧見,她該如何分說?
然而,魏晉禮見她小心翼翼,時不時抬起袖子,想要遮擋的模樣,便心中快意。
憑何要順著她的意?
墨書跟在後頭,眼睛都看直了!他家主子何曾主動抱過女子?
可等到墨書得了魏晉禮的示意,他連忙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,轉身去尋人給沈鶯的兩個丫鬟報信了,免得她們找不到人著急。
懷中的沈鶯並不安分,她握緊拳頭,砸在了魏晉禮的身上,時不時扭動兩下,企圖跳下來。胸膛相貼之處,哪怕隔著一層厚實的秋襖,他仍能察覺女子的軟綿豐腴。
明明是故意想為難她,可如今,倒像是在為難他自己。
難以抑製的熱潮從內裡四散開來,直至心口都燒了起來。十月秋寒的節氣,他竟莫名出了一身汗。
“若再動,我就將你丟出去。”魏晉禮長臂往外一伸,沈鶯頓時失了依靠,差一點兒就要摔在地上!
本能之下,沈鶯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,搖了搖頭,“我不動了,彆丟下我。”
而後,她果真再也不敢動了。
一路上,靜謐無聲。唯有兩道相互交織的呼吸聲,一起一伏。
沈鶯躺在他懷中,時不時挑起眉頭往上偷瞥一眼,卻是忽而又想起了周瑾。那日元宵燈會,她倚在周瑾的懷中,與他共點天燈,隻求他能高中,隻願他能回來娶她。
可眼前的人,不是周瑾。
出了竹林,繞過亭苑,再沿著一條曲折小徑直走,便是芙蕖院了。
“二哥哥,你放我下來吧。我自己能走。”沈鶯軟了聲,本就是寄人籬下,看人臉色罷了,她一向能屈能伸,最多等日後尋到機會,再報仇就是!
俗話說得好:英雄不吃眼前虧。
且再往前走,隻怕會遇見人。
軟噥的音色入耳,如一根羽毛撩過了他的耳旁,酥麻中帶著些許癢意。
魏晉禮未曾停留一步,亦未曾低下頭來多瞧她一眼,隻保持著不急不緩的步調,朝著前頭走去。
“二哥哥?”沈鶯又喚了一聲,難道是沒聽見?
可下一秒,前頭傳來潑水的聲音,沈鶯連忙抬起袖子,遮住了臉。
小徑之上,一掃灑亭台的小廝正提著水桶路過,匆匆一個抬頭,麵上驚詫不已,卻又連忙低下頭去,自躲到了一旁去,唯恐衝撞了二公子。隻是一時走得太快,水桶翻了一半,潑灑在了石子路上。
可等眼前一縷女子的裙擺的飄過,那小廝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。直到人走遠了,才敢往前頭張望一眼。
不得了!二公子懷中抱著一位姑娘哩!
“下來。”
等到魏晉禮站在了芙蕖院的門口,不待沈鶯回過神,已是手下一送,將人丟了下來。
“疼。”沈鶯哎呦一聲,腳本就扭到了,突然落地,怎能不疼?
沈鶯心中惱得狠,剛才她分明瞧見了有人,他還故意從人前繞!她氣鼓鼓道:“你分明是故意的!”
脫口而出的指責,讓沈鶯全然忘了她剛才是準備示弱求軟的。
眼底戲譏的笑意未減,瞧著沈鶯情急失言,又唯恐得罪了自己的心虛模樣,魏晉禮頓覺有趣,他突然幽幽開口問道:“沈鶯,你若無錯,又怕什麼呢?”
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