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巴掌淩空打來,正中江淮的後腦勺上。
方才就瞧見江淮賊頭賊腦的往女子堆裡湊,魏晉禮不用猜,就知他又起了不著調的心思,成日裡在勾欄瓦巷裡亂竄就罷了,如今竟還敢調戲起自家人了!
當真是三天不打,上房揭瓦!
“哎呦,”江淮疼的齜牙咧嘴,連忙捂住了腦袋,萬分不平道,“魏烏鴉!你打我作甚!”
魏烏鴉?
這是什麼名號?可想到魏晉禮那張嘴,倒真是像烏鴉一樣了。說出的話,字字句句,都難聽刺耳至極!
許是形容得太過貼切,沈鶯差一點兒沒笑出聲來。且她方才偷偷抬頭,瞧了魏晉禮一眼,卻是被他莫名瞪了一眼,嚇得她急忙低下頭去。
他不會發現自己偷笑了吧……
“啪嗒——”
迎麵一個腦瓜崩兒彈在了江淮的腦門上。
白淨的額頭上瞬間紅了一片,可見其手勁之大。
忽而,沈鶯就不怕麵前的男子了,隻覺得他有趣,竟然敢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惹怒魏晉禮!是條好漢!
“叫我什麼?”魏晉禮冷了臉色,涼薄的眼神中透著殺氣。
江淮噤了聲,這是真生氣了……
不就是調戲了一個女子嗎?江淮心底嘀咕了一句,這百年老樹開花了?
可瞧著魏晉禮那比烏鴉羽毛還黑的臉,江淮終是沒了硬氣,站直了身子,拱手彎腰,朝著魏晉禮喊了一聲:“二哥。”
魏太夫人出自江家,乃是江淮的親姑奶奶。因而,魏晉禮與江淮是自幼一同長大的兄弟情分。兩人一向親近,說起話來,也就口無遮攔了些。
往常魏晉禮尚不在意,任由江淮戲弄也無妨。偏生今日,瞧著沈鶯強忍著笑意的唇邊,不禁就有了些怒氣。
實則,江淮也曾是京中人人讚慕的少年郎,隻可惜自五年前他母親去了,就突然性情大變,成日裡吊兒郎當,堪稱大燕第一紈絝了!
原來是魏家的親戚啊!沈鶯聽見這一聲喊,心中有了數。且魏晉禮還在身旁,她便更不怕了。
“哼。”魏晉禮輕哼了一聲,才算不與他計較。
但江淮卻不死心,他今日難得遇見美人,怎能連芳名都不知,就錯過了呢?他偏過頭去,朝著沈鶯憨憨一笑,道:“這位姑娘,方才是我失禮了。頭一回見到如此美人,難免衝動了些。嘿嘿,不知怎麼稱呼啊?”
比起方才的莽撞無禮,此刻的江淮收斂了許多,倒顯得有幾分玉麵君子的氣度在。
沈鶯見他目光澄澈,熠熠生輝,那少年郎君獨有的清朗之姿,一如山間清泉,泠然空淨。應當,不是個有壞心的人。
“小女沈鶯……”
可未等沈鶯回話,身側立著的魏晉禮已先一步開口,“從安陽來的,三房的人。”
快到嗓子眼的話,此刻也隻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他為何偏要說自己是三房的人……沈鶯咬了咬唇,本欲多說些什麼,可想了想,還是止住了話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