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秦磊說出“談談條件”這四個字時，整個工坊的氣氛，瞬間從“上古秘辛揭秘大會”切換到了“跨國商業並購談判現場”。
發條大師·齒輪索那剛剛還因激動而銳利如刀的眼神，微微一滯。他有些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。
他預想過很多種秦磊的反應。震驚、疑惑，甚至是被這宏大的使命感壓得喘不過氣來。但他唯獨沒有想到，對方的反應會是……如此的平靜，如此的……務實。
就好像“拯救世界”這個議題，在他眼裡，和“今晚吃什麼”並沒有本質的區彆，都隻是一個需要評估成本和收益的“項目”。
“有意思的年輕人。”發條大師收斂了情緒，那雙如同星辰的眼眸中，閃過一絲讚許，“張道長果然沒有看錯人。你說得對，合作，是需要籌碼的。”
他重新坐回了那張由無數齒輪構成的王座上，恢複了那個掌控一切的“工匠”領袖的氣度。
“‘造物之錘’的碎片，本就是預言中該由你來整合的。至於我們‘地精修補匠’的技術……”他環視了一圈自己這龐大而精密的地下王國，聲音中充滿了自傲，“隻要我能重回王座，整個諾姆瑞根的工業體係、魔法知識，以及數萬年來積累的一切，都可以向你開放。這對你的‘地球升級計劃’而言，將會是難以估量的助力。”
“聽起來很誘人。”秦磊點了點頭，並沒有被對方畫的大餅衝昏頭腦，“但問題是，我為什麼要幫你？或者說，我能得到什麼‘立刻’就能兌現的好處？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強調道：“王位是你的，諾姆瑞根的未來也是你們侏儒的。我隻是一個過客。幫你們打一場血流成河的內戰，然後拿著一塊暫時還不知道怎麼用的‘錘子碎片’就走？這筆買賣，聽起來有點虧。”
葉凡在一旁聽得眼角直抽。他覺得秦磊的腦回路真的異於常人。跟一個活了萬年的老怪物談“短期利益”，這家夥的心臟到底是什麼做的？
然而，發條大師非但沒有生氣，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秦磊：“哦？那依你之見，什麼樣的買賣，才不算虧？”
“很簡單。”秦磊打了個響指，“第一，我需要你立刻開放一部分核心技術資料給我，特彆是關於‘魔像傀儡’和‘能量核心’的技術。我的團隊需要對這些技術進行評估。”
他指了指身後的冷月和葉凡：“你也看到了，我的團隊成員，實力不錯，但裝備…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。我需要你的技術，來武裝他們。”
這是陽謀。他要先驗貨，拿到實實在在的好處。
“可以。”發條大師答應得很乾脆，“‘工匠’一脈從不敝帚自珍。”
“第二，”秦磊繼續說道，“即便我幫你奪回了王位，諾姆瑞根的工業和魔法體係，也不能僅僅是‘向我開放’。我需要擁有……控股權。”
“控股權？”發條大師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，這個來自地球的詞彙，讓他感到有些陌生。
“意思就是，未來的諾姆瑞根，所有的技術研發、資源調配、對外貿易，都必須由我，或者我指定的代理人，擁有一票否決權。”秦磊笑眯眯地解釋道，“你可以把它理解為，你當國王，負責處理內部事務，凝聚民心。而我，當董事長，負責決定公司的發展方向。我們，合夥開公司。”
克茜公主的小嘴再次張成了“o”形。她聽著秦磊把一場關乎國家命運的“政變”，輕描淡寫地描述成了一次“公司重組”，感覺自己的政治學教科書可以拿去燒了。
這已經不是異想天開了，這簡直就是把整個侏儒王社稷，當成了他個人的……資產。
“你的野心，比我想象的還要大。”發條大師沉默了許久，才緩緩開口，眼神變得無比深邃，“你這是要將整個諾姆瑞根，都變成你那個‘三千世界’集團的……分公司。”
“你可以這麼理解。”秦磊坦然承認，“未來的戰爭，是整個文明與文明之間的對抗。各自為戰，隻會被‘清理者’逐個擊破。我需要將所有能團結的力量，都擰成一股繩。而最有效的方式，就是用‘商業’的邏輯，將所有人的利益，都捆綁在我的戰車上。”
這番話，讓發條大師陷入了更深的沉思。
他看著秦磊，仿佛想從他那張年輕的臉上，看出未來的走向。數萬年的等待，他等的，真的是這樣一個……“商人”嗎？
但張三豐的預言，又讓他不得不信。
或許，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混亂時代，一個信奉“利益捆綁”的商人，遠比一個信奉“仁義道德”的聖人，更值得托付。
“好。”許久之後，發條大師緩緩吐出了一個字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，“我答應你。隻要你能讓我坐上那個位置，諾姆瑞根的‘控股權’，歸你。”
“成交！”秦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他知道，自己這次位麵之旅，最大的收獲，已經到手了。
“那麼，現在，”發條大師的身體微微前傾，眼神變得充滿了期待，“我們來談談，該如何……開始這場戰爭？是斬首現任的偽王？還是策反蒸汽聯盟的軍隊？我這地下工坊裡，還封存著三千台‘戰鬥魔像’，足以……”
“不不不。”
秦磊笑著擺了擺手，打斷了發條大師那套充滿了“打打殺殺”的陳舊思路。
“大師，時代變了。戰爭，是最低效、最愚蠢地解決問題的方式。”
他看著工坊裡那些充滿了暴力美學的戰爭機器，搖了搖頭，臉上露出了一個讓所有侏儒和地精都目瞪口呆的表情，那表情，仿佛一個現代人看著一群還在用算盤的原始人。
“誰說我們要發動戰爭了？”
“政變，也可以很體麵，很……商業化。”
秦磊的眼中，閃爍著一種名為“降維打擊”的光芒。
他緩緩地，一字一頓地，說出了一個讓整個蒸汽魔法世界都為之顫抖的方案：
“我們不打仗。”
“我們，開一場展會。”
“一場史無前例的，足以顛覆整個諾姆瑞根認知的……‘諾姆瑞根世界博覽會暨三千世界集團新產品全球首發會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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