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煙那句輕描淡寫卻又霸氣十足的回應，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，狠狠地抽在了衛瞳的臉上。
整個仲裁庭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在衛瞳和蘇煙之間來回遊移。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，空氣中那兩股無形氣場的激烈碰撞。一方是冰冷、森嚴、代表著絕對秩序的威壓；另一方，則是自信、優雅、充滿了資本力量的從容。
衛瞳的嘴角，緩緩地勾起一個冰冷的、殘酷的弧度。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，輕輕地敲擊著，發出“噠、噠、噠”的輕響，如同死神的倒計時。
他知道，蘇煙這一招釜底抽薪，已經讓他所有的前期鋪墊，所有試圖占據道德製高點的努力，都化為了泡影。
在赤裸裸的、足以改變自身命運的巨大利益麵前，所謂的“道義”和“規則”，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。他能清楚地看到，觀眾席上，那些之前還義憤填膺的“正義之士”們，此刻眼中閃爍的，無一不是貪婪與欲望的火焰。
人心，已經被撬動了。
這場“審判”，已經無法再按照他的劇本進行下去了。
“很好……很好……”衛瞳低聲笑了起來，那笑聲，充滿了壓抑的、即將爆發的瘋狂，“蘇小姐，你給我上了一課。我承認，在玩弄人心這方麵，你們確實比我更專業。”
他緩緩地從審判長的座椅上站了起來，一邊走下平台，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西裝的紐扣，脫下那件筆挺的外套，隨手扔在地上。
“我本想用一種更‘文明’的方式，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。比如，開一場審判會，宣讀一下罪名，然後，在全世界的見證下，將‘擾亂秩序’的你們，‘收容’起來。這會是一場多麼富有儀式感和教育意義的‘公開課’。”
他走到秦磊麵前，停下腳步，金絲眼鏡下的雙眸，閃爍著如同毒蛇般的寒光。
“但是，你們似乎並不喜歡這種‘文明’的方式。”他攤開雙手，臉上露出一個遺憾而又殘忍的笑容，“既然各位……敬酒不吃吃罰酒……”
他的聲音，在這一刻，變得無比陰森。
“那這場無聊的遊戲，也該結束了。”
說完，他輕輕地，打了個響指。
“啪！”
一個清脆的響指聲，在這死寂的仲裁庭內，顯得異常突兀。
下一秒，異變陡生！
“轟隆隆——”
整艘“新盤古”號巨輪，開始劇烈地、瘋狂地顫動起來！那感覺，仿佛不是一艘船在晃動，而是整片大地都在呻吟、在崩裂！
仲裁庭內，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嚇得東倒西歪，驚叫聲、恐慌的尖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怎麼回事？地震了嗎？”
“不！船！是這艘船在動！”
秦磊的瞳孔，在這一刻，驟然收縮到了極致！他一把拉起身邊的蘇煙，將她護在身後，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，進入了最高級彆的戒備狀態！
他的腳下，那堅硬無比的合金地麵，正在傳來一種令人牙酸的、金屬扭曲變形的“嘎吱”聲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，一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力量，正在從這艘船的底部蘇醒！
“各位，歡迎來到……真正的‘新盤古’號。”衛瞳的聲音，在劇烈的晃動中，再次響起。他的聲音中，充滿了癲狂的、大權在握的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