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蘇煙卻隻是轉過身,輕輕地握住了秦磊冰冷的手,用自己的體溫,去溫暖他。
內部的聯盟危機暫時解除了,但人類自己的危機,才剛剛開始。
當晚,在“世界樹”號的臨時作戰會議室裡,氣氛比麵對希爾凡長老時還要凝重。
“我認為,應該立刻將冷月的危險等級,提升到最高!”一名原屬於軍方體係的參謀,站起來說道,“預言的真偽我們無法判斷,但她脫離指揮,擅自行動,這已經是事實!從軍事角度,她已經是一個‘失控單位’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
一聲暴喝,打斷了參謀的話。
王老總猛地一拍桌子,整個人都站了起來,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,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,眼睛瞪得像銅鈴。
“失控單位?老子他媽的今天就告訴你,什麼叫他媽的失控單位!”
他指著那個參謀的鼻子,破口大罵:“你們這幫就知道看數據、看條例的官老爺,你們知道個屁!老子跟磊子他們,是從地球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!那時候,沒有條例,沒有數據,老子隻信一樣東西——就是能把後背交給他的人!”
“冷月那丫頭,話不多,但老子記得清清楚楚!”王老總的聲音,因為激動而有些嘶啞,他從懷裡摸出一個老舊的、屏幕都有些裂紋的個人終端,狠狠地拍在桌子上。
“第一次屍潮,是誰用一把破匕首,在磊子力竭的時候,守了他三天三夜,自己身上被劃了十七道口子!”
“黑石監獄,是誰一個人引開了最強的變異體,給我們爭取了五分鐘的撤退時間!”
“星際逃亡,躍遷引擎過載,是誰二話不說,第一個穿上防護服,衝進那個輻射能把人瞬間烤熟的動力艙!”
“還有上一次,就上一次!在希爾凡那顆破礦星上,要不是她替磊子擋了一下,磊子現在還能不能站在這兒都兩說!”
王老總越說越激動,他指著終端上的一條條記錄,幾乎是在咆哮。
“你們現在跟老子說,她是‘危險單位’?我告訴你們,隻要老子王振國還喘著一口氣,誰他媽敢動冷月一根汗毛,老子第一個跟他拚命!”
他的怒火,像一座爆發的火山,噴湧而出,代表了所有從地球一路走來的遠征軍成員最真實、最樸素的心聲。他們不信什麼狗屁預言,他們隻信自己親眼看到的,親身經曆的。
整個會議室,鴉雀無聲。
艾蘭尼斯站在王老總身後,看著這個平日裡有些粗俗,甚至有些不修邊幅的老頭,此刻卻像一頭護犢的雄獅。他的眼中,閃爍著無比崇敬的光芒,他用力地點了點頭,輕聲對身邊的希爾凡同僚說:“看見了嗎?這,就是地球人的‘信任’。”
就在這時,“零”的聲音,突然在會議室響起。
“報告指揮官,通過對冷月上尉突擊艇消失前最後的空間軌跡數據進行分析,結合艾蘭尼斯先生提供的希爾凡古老星圖,我們初步鎖定了一個可能的區域。”
三維星圖在會議室中央展開,一個被標記為深紅色的、充滿了不祥氣息的區域,被迅速放大。
“這個地方,在希爾凡的古語中,被稱為‘回音墓場’。”艾蘭尼斯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,“那裡是上古時期,一場慘烈戰爭的終極戰場。無數的戰艦在那裡隕落,無數強大的靈魂在那裡消散。據說,戰敗者的執念和怨恨,化作了永不平息的精神風暴,任何闖入者,都會被卷入其中,永遠迷失。更可怕的是……根據我們的情報,那裡,也是‘收容者’最喜歡設置‘意識陷阱’的地方。”
所有人的心,都沉了下去。
冷月選擇去那裡,無異於將自己投入了地獄。
秦磊一直沉默著,直到此刻,他才緩緩地抬起頭。他的目光,掃過在場的所有人,最後,落在了蘇煙的臉上。
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,千言萬語,儘在不言中。
“‘世界樹’號及所有主力艦隊,繼續按原計劃,進行遠征前的最後整備。”秦磊的聲音,恢複了以往的冷靜與堅定。
“蘇煙,你坐鎮後方,聯盟的穩定,需要你。”
“我,”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一個人去。”
“我要去把我們那個‘失控’的家人,帶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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