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府的“鴻門宴”之後,李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。她知道,周福海那種笑麵虎式的商人,絕不會輕易罷手。平靜的表麵下,必然暗流洶湧。
她立刻行動起來。一方麵,帶著全家人起早貪黑地瘋狂采集後山的“鐵豆”,晾曬、儲存,儘可能多地囤積原料,以備不時之需。另一方麵,她咬牙加快了租賃鋪麵的步伐。鎮口那間小鋪麵的主人見她誠心要租,最終同意她先付三分之一年的租金作為定金,剩餘部分在三個月內付清。雖然壓力巨大,但李薇還是簽下了簡陋的契約,拿到了鑰匙!有了這個據點,她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。
然而,就在她忙著規劃如何改造小鋪麵,憧憬著未來時,預料中的麻煩果然來了。
這天清晨,天色未明,濃霧彌漫。李薇和張富貴像往常一樣,挑著滿滿兩擔豆腐和豆漿,急匆匆趕往鎮上送貨。今天要送醉仙樓、濟仁堂,還有幾個固定的零售點,擔子格外沉。
為了避開可能存在的眼線,李薇甚至特意比平時更早出發,並選擇了一條稍微偏僻但更近的小路。
就在他們穿過一片竹林,距離鎮口不遠時,前方霧靄中突然閃出三個手持木棍、流裡流氣的漢子,攔住了去路。
“站住!乾什麼的?”為首一個疤臉漢子粗聲粗氣地喝道,眼神不善地打量著他們的擔子。
張富貴心裡一緊,下意識地將擔子放下,擋在李薇身前:“我……我們是去鎮上送豆腐的。各位好漢,行個方便。”
“送豆腐?”另一個瘦高個嬉皮笑臉地用木棍敲了敲裝豆腐的籃子,“這豆腐看著不錯啊。哥幾個還沒吃早飯,孝敬爺們幾塊嘗嘗?”
李薇心知來者不善,這些人分明是故意找茬。她按住想要理論的張富貴,冷靜地說:“幾位好漢若是想吃豆腐,到了鎮上,我們的攤子免費送你們幾塊管夠。但這些是客人訂好的貨,耽誤了時辰,我們賠不起。還請行個方便。”
“嗬!小娘們嘴還挺利索!”疤臉男啐了一口,“老子現在就要吃!識相的,就把擔子留下,滾蛋!不然,彆怪老子手裡的棍子不認人!”
說著,三人提著棍子就逼了上來,顯然是要明搶了!
張富貴又急又氣,臉漲得通紅,但他天生老實,從沒打過架,麵對三個凶神惡煞的混混,腿肚子都有些發軟,卻還是死死護著擔子和李薇:“你們……你們光天化日之下還想搶劫不成!”
“搶你又怎麼樣?”瘦高個獰笑著,一棍子就朝張富貴砸來!
“富貴小心!”李薇驚叫一聲,想也不想,抓起挑擔用的扁擔就格擋過去!
“砰!”木棍砸在扁擔上,震得李薇虎口發麻。她雖有些防身術的底子,但力氣遠不如男人,又是倉促應對,一下就被震得踉蹌後退。
“薇薇!”張富貴見妻子被打,血性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,怒吼一聲,如同暴怒的公牛般衝向那瘦高個,竟然一把將他撞翻在地!
另外兩人見狀,罵罵咧咧地圍了上來。疤臉男一棍子抽在張富貴背上,疼得他悶哼一聲。另一個矮壯漢子則伸手去搶豆腐擔子。
場麵頓時混亂起來。張富貴拚命抵抗,但他雙拳難敵四手,身上挨了好幾下。李薇心急如焚,揮舞著扁仗奮力周旋,儘量不讓他們靠近擔子。她知道,這擔子豆腐要是被毀了,今天的生意就全完了,還要賠償客戶的損失!
“來人啊!搶劫了!有人搶劫!”李薇一邊抵擋,一邊放聲大喊,希望引起遠處早起行人的注意。
霧大林密,喊聲傳不了太遠。但她的呼喊似乎激怒了歹徒。疤臉男眼神一狠,舉起木棍就朝著李薇的頭砸來!這一下要是砸實了,後果不堪設想!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——
“住手!”一聲暴喝如同炸雷般響起!
緊接著,一道迅捷的身影從霧中猛地竄出,飛起一腳,精準地踹在疤臉男的手腕上!
“哢嚓!”一聲脆響,伴隨著疤臉男的慘叫,木棍脫手飛了出去。
那身影落地不停,拳腳如風,三兩下就將另一個還想反抗的矮壯漢子打翻在地,動作乾淨利落,一看就是練家子。
變故發生得太快,剛才還囂張無比的三個混混,轉眼間就躺在地上呻吟不止。
李薇驚魂未定,看向來人。隻見那人身材高壯,穿著普通的粗布短打,麵容棱角分明,眼神銳利,眉宇間帶著一股正氣,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