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海鷂子”的陰影與“市易稅”的隱憂,如同兩道緊箍,讓李薇清晰地認識到,張氏工坊已行至深水區,必須開辟新路,方能破局。她不再被動等待,開始以遠超從前的魄力與遠見,布局未來。
應對“市易稅”:化被動為主動,藏富於技。
對於朝廷可能加征的商稅,李薇深知硬抗絕非良策。她采取了更為精妙的策略。
首先,她主動向戶部提交了一份《工坊經營細目及稅賦貢獻陳表》,前所未有地在合理範圍內)公開了部分營收數據,重點突出工坊在雇傭匠戶、帶動上下遊產業、穩定邊貿、乃至資助寒門學子等方麵帶來的巨大社會效益,subty將“納稅大戶”的形象轉化為“利國利民的實業支柱”。
其次,她加速推進“技術入股、分坊合作”的模式。不再將所有產能和利潤集中於京城、淮安兩大工坊名下,而是選擇在其餘合適的州府,與當地信譽良好的商家合作,以提供核心技術、品牌授權和部分資金的方式,建立更獨立核算的“聯營工坊”。此舉一方麵能貼近市場、降低成本,另一方麵,也能將龐大的營收“分散”到不同行政區域,有效規避針對“單一特大商號”的稅政風險,將“雞蛋”放入不同的“籃子”。
最後,她加大了對“技研堂”的投入,將更多利潤投入新品研發和工藝革新,旨在提升產品的不可替代性和附加值,以“質”與“技”來消化可能增加的稅負成本,而非簡單轉嫁給消費者。
應對“海鷂子”:由陸向海,投石問路。
麵對海上威脅,李薇明白,退縮意味著將未來的海洋權益拱手讓人。她決定以攻為守,主動試探。
她並未貿然組建船隊,那目標太大,易成為“海鷂子”的活靶子。而是采取了更迂回、更隱蔽的方式。
她通過漕幫常爺,秘密聯係上了一位在東南沿海頗有聲望、但因性格剛直而被排擠的退休水師老軍官——陳老礁。此人熟知海情,對“海鷂子”這類亦商亦盜的勢力深惡痛絕。
李薇以“聘請顧問,研習海事,以備不時之需”的名義,高薪將陳老礁請至淮安分坊。名義上是研究如何防範水匪、保障沿海貨棧安全,實則是組建一個秘密的“海事研究室”。
陳老礁負責傳授航海知識、分析海圖、研判“海鷂子”可能的行動模式與弱點。而李薇則讓“格物組”的匠人與其配合,開始依據陳老礁的描述,嘗試改良小型船隻的航行性能,並利用那批磁性礦石,秘密研製更精確的航海羅盤。同時,她派出手下機靈可靠的夥計,偽裝成商販,開始零星地、小批量地嘗試與來自日本、琉球的商船進行交易,主要目的並非盈利,而是建立聯係,收集情報,摸清海上貿易的門道與風險。
內部整合:凝聚核心,共禦外侮。
麵對內外壓力,李薇深知內部團結的重要性。她正式啟動了醞釀已久的“身股製”改革。將工坊的一部分乾股,按照職位、貢獻、年限,量化分配給核心管事、大匠以及有突出貢獻的夥計。此舉並非簡單的分紅,而是讓他們真正成為工坊的“主人”之一,利益與工坊前途深度綁定。
在宣布改革的內部大會上,李薇坦誠了工坊目前麵臨的挑戰當然,隱去了“海鷂子”的具體威脅),強調了“同舟共濟,方可行穩致遠”。這一舉措,極大地增強了核心團隊的凝聚力與歸屬感,之前因擴張而產生的一些內部摩擦,在共同的外部壓力下,反而逐漸消弭。
李薇的這一係列舉措,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下投入數顆石子,漣漪悄然擴散。戶部官員對張氏工坊的“識大體”和“社會擔當”印象頗佳,“市易稅”的風聲似乎暫時緩和。而東南沿海,無人知曉,一家內陸的醬料工坊,正悄然將觸角伸向浩瀚的海洋,為未來的驚濤駭浪做著最隱秘的準備。
然而,李薇深知,“海鷂子”絕非易與之輩,自己的試探性動作,未必能一直瞞過對方的眼睛。海上的迷霧依舊濃重,陸上的競爭也從未停歇。她站在淮安分坊的碼頭,望著運河中往來穿梭的船隻,目光卻仿佛已穿透水汽,看到了那無邊無際、暗流洶湧的大海。
“陸上的棋局尚未終了,海上的博弈卻已悄然開始。”她低聲自語,手中那塊磁性礦石微微發熱,仿佛在回應著她心中那既忐忑又充滿挑戰欲望的波瀾。張氏工坊的命運之舟,即將駛入一片全新的、更加凶險也更加廣闊的水域。而舵手李薇,已經調整好了航向,準備迎接一切未知的風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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