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腰部下沉!用四肢的力量帶動身體,不是用屁股撅!”
寇世勳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,嚴厲而不帶一絲感情。
“把自己想象成一條蛇!蛇是怎麼在地上爬的?”
夏冬咬著牙,調整著自己的姿勢。
泥水灌進了她的嘴裡,滿是苦澀的土腥味。
她吐掉泥水,核心收緊,整個身體更低地貼近地麵,手臂和大腿同時發力,速度肉眼可見地快了一截。
終於,爬出了最後一段鐵絲網。
夏冬沒有片刻停歇,立刻翻身而起,衝向下一個障礙。
翻越兩米五的高牆,穿越漆黑的隧道,走過搖晃的獨木橋……
她的動作快、準、穩,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。
當她滿身泥汙地衝過終點線時,寇世勳按下了手中的秒表。
“四分二十三秒。”
他看了一眼記錄板。
“比上次,快了八秒。”
寇世勳放下秒表,拿起擴音器。
“障礙小組,全體休息十五分鐘!十五分鐘後,進行徒手攀岩項目!”
命令下達,訓練場上氣喘籲籲的女兵們頓時鬆了口氣,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大口地喝水。
幾個和夏冬同組的女兵圍了上來。
“夏冬,你太牛了!又破紀錄了!”
“就是啊,你沒看大魔頭剛才那眼神,盯你盯得死死的。”
一個叫周秀禾的短發女兵碰了碰夏冬的胳膊,小聲說。
“我怎麼感覺,大魔頭老是針對你啊?每次訓練,就屬他吼你吼得最凶。”
“有嗎?”
夏冬擰開水壺,狠狠灌了一大口,才感覺喉嚨裡的火燒感被壓下去一些。
她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泥水,無所謂地笑了笑。
“我倒不覺得是針對。說實話,我得感謝他。”
“感謝他?”
周秀禾一臉的不可思議。
“他罵得我祖宗十八代都快從墳裡爬出來了,你還感謝他?”
“對啊。”
夏冬的眼神很亮,很認真。
“要不是他這麼逼著我,我的極限在哪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我能感覺到,我每天都在變強。”
她想起了林辰曾經對她說過的話。
“有人和我說過,求人不如求己,打鐵必須自身硬。隻有自己足夠強大了,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,保護想保護的人。”
周秀禾愣了一下,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。
“你說的對。其實咱們來這兒,不就是為了這個嗎?我以前在原單位,也算是個尖子了,可總覺得夠不著天花板,心裡不踏實。來這被大魔頭虐了幾個月,反而覺得踏實了。”
她看著自己手上磨出的厚繭,自嘲地笑了。
“說到底,咱們這麼拚命,不是為了升官發財,也不是為了做給誰看。”
夏冬接過她的話,目光堅定。
“我們,是為了自己。”
泥濘的戰術訓練場裡,一群穿著迷彩作訓服的女兵剛剛又完成了一輪極限障礙。
每個人都成了泥猴,汗水混合著泥水順著臉頰往下淌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胸口劇烈起伏。
“呼……累死我了……我感覺我骨頭架子都要散了。”
周秀禾一屁股坐在相對乾淨點的草地上,扯開領口的扣子,拚命給自己扇著風。
她旁邊的夏冬也坐了下來,狀態卻和周圍的隊友截然不同。
雖然同樣經曆了高強度的訓練,但她除了呼吸有些急促,臉上連汗珠都看不到幾顆,白皙細膩的皮膚在泥水的映襯下,簡直白得發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