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千士兵?還有一千匹戰馬?”徐茂公滿臉驚愕,眼中滿是不可置信,急切地再次確認道。
“千真萬確,正是一千名精銳士兵,外加一千匹矯健戰馬,此刻就在城外大營安紮妥當。”單雄信神色篤定,語氣斬釘截鐵,給予了肯定答複。
“好!實在是太好了!”徐茂公難掩興奮之情,聲音高亢激昂,幾近吼叫,“如此一來,此事大有可為。走,即刻回府,我要著手撰寫襲取滎陽的經驗總結。”
“什麼叫‘此事大有可為‘啊!你說說清楚。”單雄信急忙跟上。
在返回府衙的路上,徐茂公放慢腳步,緩緩向單雄信娓娓道來:“我徐世積,祖籍高平北祖上房徐氏,原居曹州離狐,後來,舉家搬遷至滑州衛南縣落了戶。家中僮仆眾多,積攢的糧食數以千鐘計,日子過得還算殷實富足。我與家父皆秉持樂善好施的品性,不論親疏遠近,但凡遇見貧苦之人,必定慷慨相助,一心隻為救濟蒼生。自小,我便懷揣著濟世救民的宏大誌向,期盼能為天下百姓做些實事。
後來,眼見天下大亂,民不聊生,我便就近投身瓦崗軍,也由此與你相識相知,結下深厚情誼。那時,我曾力勸翟公:瓦崗周邊皆是我們的家鄉故土,鄉裡鄉親都在此地生活,我們不宜對其侵擾掠奪。反觀宋、鄭兩州,臨近禦河,往來商旅絡繹不絕,若要劫掠官私錢物,去那裡最為便利。翟公深以為然,采納了我的建議。自那以後,我們在運河之上劫取了無數公私財物。有了充足的錢財,招募人手便不再困難,沒過多久,瓦崗軍兵力大增,徒眾達到一萬餘人。
然而,隨著隊伍持續壯大,我心中卻漸漸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。其一,大隋雖已顯衰敗之象,但畢竟底蘊深厚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說不定何時便會派遣大軍前來征討,我們不得不防;其二,人員增多,物資需求也隨之愈發龐大,單純依靠劫掠,根本無法滿足長久之需。文淵公子的出現,恰似一道光照進我心中,為我提供了全新思路,也讓我萌生出改變現狀的想法,進而促成了與文淵公子的合作。起初,我對文淵公子,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。畢竟那時,在我眼中,他不過是個半大孩子,能有多大能耐?況且合作一事,對我們瓦崗軍而言,即便不成,也並無損失,權當一試。可未曾料到,這一試,竟給我們瓦崗軍帶來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轉變。如今,我們不僅無需再擔憂瓦崗被朝廷征討,更是憑借積累的實力,有了逐鹿天下、爭霸四方的態勢。不僅如此,曾經濟世救民的誌向,如今也有了更為清晰、明確的方向,我這心裡,也跟著敞亮起來。如今,我對文淵公子,那是打心底裡佩服,口服心更服。”
“哈哈!”單雄信聽後,仰頭大笑,隨後聲音放低,帶著幾分感慨說道:“從當初我把他劫掠進寨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經在心裡對他信服不已了。”
二人相視而笑,笑聲中滿是對過往經曆的感慨,以及對未來的無限期許。
“哎!還有一事。”徐懋公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,“文淵公子要我們多搖人。這‘搖人‘二字有點不明白,但意思應該是邀人吧。他念叨過的李密找到沒有?”
單雄信答道:“此事是王伯當主辦,前段時間聽說找到了李密的行蹤。楊玄感兵敗以後,李密被活捉,後在押送去高陽見楊廣的路上逃跑了,跑出來以後他去投奔平原縣的叛軍頭目郝孝德,郝孝德對他不大尊重,李密就走了。最近好像是在淮陽郡找到了他的蹤跡。然後就沒再收到消息了。”
草原的夜幕,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,輕柔卻又決然地籠罩下來。文淵撩開自己帳篷的門簾,鑽了進去。他舒展身姿,暢快地伸了個懶腰,而後身子一歪,躺倒在柔軟的氈毯上。緊接著,他抬手打開紅拂秘密傳來的消息,目光迅速掃過上麵的字跡:
瓦崗寨:趁夜突襲滎陽,憑借精妙謀劃,兵不血刃便將此城收入囊中。主動放張須陀離去,成功擒獲秦瓊、羅士信兩員猛將,還收降了將領李孝常。更令人驚喜的是,魏征前來投奔,孫思邈也已抵達。
洛陽王伯當:已成功探知李密的藏身之處,洛陽萬人計劃正式啟動。
長安祁東:清除世家的計劃已然展開並穩步實施。此次計劃由房玄齡精心製定,預計耗時十個月。
馬邑紅拂:成功組建一支五千人的新軍,且全部為騎兵。軍中還招攬到一員虎將,名叫尉遲恭。
九江冷羽:勢力已擴張至豫章郡,收納了大將林士弘、操師乞。呂權重也已在荊州郡有條不紊地開展工作。
看完這些,文淵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拉扯,忽地從氈毯上坐了起來,緊接著站起身,大步走出帳篷。他的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神情,心中暗自思忖:這簡直是把李世民的半個幕僚團都給弄過來了!還順帶拉攏了一位反王。如今有了房玄齡,那杜如晦想必也不會太遠了。念及此處,文淵下意識地搓了搓手,一股想要飲酒慶祝的衝動湧上心頭。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青衣所在的帳篷,可念頭一轉,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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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阿史那芮實在太過粘人,為了能跟著一路同行,她甚至把自己的護衛隊都打發了回去,隻留下區區十人,驅趕著那些牛羊作為一路的食材。就這麼一路跟隨著,倒也平安順遂,可也正因為如此,一路上愣是連一點奇遇都沒有,真應了早前說的那句“這趟白跑了”。更讓人頭疼的是,她隻要鑽進馬車,就不肯再出來。一個明豔動人的大美女,整日在眼前晃來晃去,還同乘一輛馬車。關鍵是她行事毫無顧忌,也沒什麼忌諱,這讓文淵時常感覺渾身燥熱,仿佛有一團火在體內燃燒,好幾次都差點把持不住,真想把她“就地正法”。唉!還是儘量少招惹這個行事大膽、毫無顧忌的家夥吧。
這般想著,文淵一步步朝著宿營地的外圍走去。他尋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,緩緩坐下。此時,月光如水,灑在他的身上,遠處草原上,偶爾傳來牛羊的叫聲,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。
靜下來的文淵,萬千思緒如洶湧潮水般向他席卷而來,一種強烈的恍然若失之感將他緊緊籠罩。他不禁自問,自己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,在原本的世界裡,過著平淡無奇的日子,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這一千多年前的時空?依照前世所聽聞的那些奇談怪論,魂魄通常不都是依附在當世之活著的人身上嗎?可自己這跨越千年時光的穿越,究竟是何種詭異莫測的機緣所致,這算是個什麼鬼!
那四句讖語,像一團濃重的迷霧,始終縈繞在他心頭,揮之不去。“紫微傾鬥落寒汀,滄海銜珠照玉庭。劫火焚衣存古篆,綸音九轉縛龍聽。”這寥寥數語,還有什麼說法嗎?
還有那令人驚豔到極致的青衣,她美得驚心動魄,一顰一笑、舉手投足間,皆是鮮活的氣息,任誰看了,都會認定她是個有血有肉、活生生的妙齡女子。可事實卻令人難以置信,她竟是一個帶著係統的高科技產物,這實在太過荒誕離奇。而那四級權限,又是個什麼鬼,哪怕給個一絲一毫的提示也行啊。
更讓文淵深感不可思議的是,憑自己那微薄的知識儲備,在原本的世界裡不過是個背著網貸、生活一團糟的糊塗之人,怎麼到了這個年代,竟能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,攪起層層波瀾,在這世間掀起風雲?眼前所發生的一切,如此夢幻,如此不真實,他常常在心底暗自思忖,這一切莫不是一場虛幻的夢境?隻要自己一覺醒來,便能回到原來的世界,繼續過著雖平凡卻安穩的日子。
第五文淵,說白了,不也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孩子嗎?前世的他,不過就是一高中生,無論是心智還是閱曆,都遠未成熟。可在這個年代,卻莫名地受到眾多曆史名人的追捧與敬重。他滿心疑惑,這些人難道就不知道“嘴上沒毛,辦事不牢”這句俗語嗎?為何會對自己這般信任有加,將諸多重要之事托付於他?
越來越多的疑問,如同密密麻麻的荊棘,在他心頭肆意生長,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;越來越多不合理的邏輯,像一團亂麻,在他大腦中糾結纏繞,讓他的思維陷入一片混沌。文淵痛苦地抱緊頭,試圖憑借自己的力量,將這些惱人的疑問和不合理的邏輯統統擠出腦海。此刻,他真切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無助,仿佛置身於一片廣袤無垠的曠野之中,四下無人,唯有自己形單影隻。他就像一葉孤舟,在茫茫大海上漂泊,四周是無儘的波濤洶湧,卻找不到前行的方向,也尋不到可以依靠的港灣。
他張了張嘴,本能地想要大聲呼喊,渴望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,宣泄內心的痛苦與迷茫。然而,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,乾澀發緊,發不出半點聲音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,模糊了他的視線,可終究還是倔強地沒有落下。在這孤獨無助的時刻,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,就連流淚這樣簡單的事情,都變得如此艱難。滿心的愁緒與哀傷,如同沉重的巨石,壓在他的心頭,他隻能默默吞咽,任由這些負麵情緒在心底不斷翻湧、發酵,將自己徹底淹沒。
不知何時,起風了。呼嘯的風聲在耳邊肆虐,吹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,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卷入那無儘的黑暗深淵。文淵緩緩抬起頭,目光空洞地望向那深邃無垠的夜空,繁星閃爍,卻無法照亮他內心的黑暗。此刻,他的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絕望,就像一個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旅人,找不到回家的路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漫長的黑夜裡堅持多久,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找到回家的方向,尋回曾經那份溫暖與希望。在這孤獨無助的煎熬中,他隻能在黑暗中獨自掙紮,默默等待著那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黎明。
這可惡至極的穿越,究竟是怎樣一種微乎其微的機率,竟讓自己如此“幸運”地碰上了?倘若隻是單純的穿越,讓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一切,倒也罷了。可命運偏偏如此捉弄人,可你偏偏又給了義無反顧追隨的一個張出塵,一個祁東,一個珈藍,半路上還給了一個神秘的公孫青衣!對於一個六十歲的心如死灰的靈魂來說,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殘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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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在這無儘的黑暗與孤獨中熬過了多久,文淵隻覺身心俱疲,靈魂仿佛都被這濃稠的夜色吞噬。就在他幾乎要被絕望徹底淹沒之時,驀地,一股溫潤的暖流從背後悄然襲來,如春日暖陽,輕柔地穿透他冰冷的衣衫,絲絲縷縷地滲入體內。這股暖流仿若擁有著神奇的魔力,文淵心底那堆積如山的複雜情緒,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,一點點地抽離出去。孤獨、迷茫、無助、哀傷……種種情緒漸漸消散,緊繃的神經也隨之緩緩放鬆。
文淵滿心詫異,下意識地回頭望去。隻見青衣雙眸中蓄滿了淚水,宛如清晨掛在花瓣上的露珠,盈盈欲滴。那淚水裡,滿是對文淵的關切與心疼。她的雙手輕輕抵在文淵的後背,不斷地將溫暖傳遞給他。察覺到文淵回頭,青衣微微仰頭,衝著他嫣然一笑。那笑容,恰似黑暗中綻放的一朵絢爛花朵,驅散了周遭的陰霾,為這片孤寂的天地增添了一抹亮色。她朱唇輕啟,柔聲道:“公子,莫要再這般愁苦,你還有我,還有你的兄弟姐妹,還有萬千黎民百姓。走吧,回帳篷,一覺醒來又是一個豔陽天。”
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,宛如一層輕柔的薄紗,悄然灑落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時,文淵還沉浸在酣甜的夢鄉之中。突然,一陣嘈雜喧鬨的聲音,好似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,硬生生地將他從睡夢中拽了出來。
就在這時,帳篷的門簾被猛地掀開,阿史那芮神色慌亂地闖了進來。她的發絲有些淩亂,幾縷碎發貼在汗津津的臉頰上,雙眼滿是焦急與緊張。她幾步衝到文淵床邊,伸出雙手,也不管文淵還半裸著,一把拉起還處在迷糊狀態的文淵,聲音急促且帶著幾分顫抖地喊道:“文淵,快些收拾,趕緊跑!受驚的野馬群正朝著這邊狂奔而來,馬上就要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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