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咬金把手裡的饅頭塞進嘴裡,提起一個人來到燕小幺麵前前道:“剛剛我過來的時候,見此人鬼鬼祟祟的在門口東張西望。我就捉住了他,問他是乾什麼的,他卻說叫何稠,是個什麼將軍。我覺得這人不是好人。”說著就把拎著那人放下,推搡著到了燕小幺眼前。
燕小幺看何稠,此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:一雙細長的眼睛很是明亮,手指細長而靈巧。其他地方就沒有什麼特點了。他拉過程咬金道:“你就這樣把人捉住了?他說他是個什麼將軍?你沒有打人家吧!“
程咬金摸摸頭道:“沒注意聽,不知道是什麼將軍。沒有打人,隻不過嚇唬嚇唬。”
何稠此時插話道:“我乃右屯衛將軍何稠,祖上曾居於此。因元日回家掃墓,還未回歸。今日傍晚閒暇路過此地。不想此人不由分說就把我抓到此處。”
燕小幺看著程咬金問道:“右屯衛將軍是個啥官?”
程咬金摸了摸後腦勺道:“這我也不知道啊,聽起來挺唬人的樣子。”
何稠傲然道:“本朝軍製右屯衛將軍為正三品官職,隸屬於十二衛體係。十二衛包括左右翊衛、左右驍衛、左右武衛、左右屯衛、左右禦衛、左右侯衛,各衛分工負責宮廷禁衛、京城防務及軍事征討。”
程咬金笑道:"正三品!這官階可不小啊,聽著就氣派。怎麼,就你自個兒回老家掃墓?"
何稠整了整衣袍:"自然是全家一同返鄉。"
"就沒帶個衛隊護衛啥的?"程咬金追問的話音未落,已湊到何稠近前,"我瞧著你不像獨行的排場。"
"帶了百餘人的衛隊。"何稠隻覺這人盤問過甚,故意揚聲道,"我家離此不過兩條街,衛隊見我久不回返,怕是此刻已尋到巷口了。"
程咬金突然擠眉弄眼做了個鬼臉:"你這麼一說,倒叫我心裡發怵。這樣吧,你且告知宅邸所在,我親自送你回去,就當給老哥賠罪了,如何?"
話音未落,燕小幺已上前輕拉程咬金衣袖:"程大哥這是說哪裡話,既然知曉是場誤會,何將軍想必還未用膳?不如就在此處用了晚膳再走,才是誠意賠罪呢。"
程咬金聞言拍腿大笑:"著啊!還是妹子心細!何將軍,裡邊請!你我痛飲幾杯,老程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禮!"說罷不等何稠推辭,手臂已勾住對方肩膀,半拉半拽地往院內走去,任憑何稠掙了兩掙,也沒掙脫這莽漢的蠻力。
酒過三巡,程咬金借著添酒的由頭,跌跌撞撞地溜出宴席,一把拉住燕小幺的手腕,壓低聲音急道:“妹子,快跟我交個底——咱們手頭能拉出去打仗的弟兄,攏共多少人?”
燕小幺歪頭輕笑,眼波流轉:“程大哥這是要擺什麼陣仗?雪豹營的精銳二十人,加上我們姊妹二十四人,統共也就不到五十人。”
“才這點人?”程咬金抓著頭發直轉圈,粗眉擰成個疙瘩,“還有沒有辦法邀到人?多一個是一個啊!”
小幺盯著他泛紅的臉,目光透著疑惑:“程大哥,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?突然要這麼多人……”
“你可知那何稠什麼來曆?”程咬金突然壓低嗓音,眼中閃過精光,見小幺茫然搖頭,便唾沫橫飛地講起來,“大業八年,楊廣征高麗,命人在遼水上架橋,這何稠愣是帶著人兩天就完工!更絕的是,他造的‘行殿’和‘六合城’,一夜之間能變出座八裡見方、十仞高的堅城,城樓上甲士林立,旌旗蔽日。第二天高麗人望見,還以為是天神下凡!”他重重一拍大腿,“這種巧奪天工的大匠,要是能留在咱們這兒,公子見了保管樂開花!”
燕小幺上下打量著激動得滿臉通紅的程咬金,眼神裡儘是懷疑:“有這麼神乎?公子愛才不假,可也不是見人就收。你這般興師動眾,萬一押錯了寶,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?”
"彆打岔,你快幫我琢磨琢磨,還能不能再‘搖些人手’!"程咬金搓著手追問,生怕漏了什麼線索,"我跟你說這何稠絕對是真材實料,當年楊廣征高麗的軍報上都寫著這事,傳遍天下的!"突然他一拍大腿,眼冒精光:"對了!那柴至今如今在哪兒?"
燕小幺猛地拍手道:"對啊!我怎麼把他給忘了!程大哥你快說怎麼安排,剩下的事包在我身上,準保辦得滴水不漏!"
程咬金咧嘴一笑,故意湊到小幺耳邊壓低聲音,指尖在空氣中比劃著低聲謀劃:"你聽著,對方有戰鬥力的有一百多人。咱們先如此這般..."他越說眼睛越亮,嘴角的壞笑都快掛到耳根了。
燕小幺聽得連連點頭,時不時抬眼瞧瞧程咬金那賊兮兮地模樣。
“好了,”程咬金邊說邊往回走,“我不能在外麵呆的太久,我要回去繼續灌那個家夥酒。”
深夜子時,酒氣醺天的二人從彆正苑晃出。程咬金勾著何稠的脖子,兩人像被抽了骨頭的皮影,走三步歪兩步,靴底擦著青石板拖出刺啦聲響。身後跟著的侍女,小斯,個個心驚膽戰;,眼睜睜看著兩位爺踉蹌得快要撞上門墩,卻沒一個敢上前攙扶——隻因方才席間,程咬金捏著酒盞瞪圓了眼:"哪個敢碰爺爺,仔細皮癢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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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嫂子和小公子的份兒,一準兒得帶上!"程咬金突然甩開胳膊,指著兩排手裡提著食盒,扮作侍女們燕氏女子們嚷嚷,冠帶歪斜得掛在肩頭,"我們這裡的吃食天下獨一份,彆具一格。拿錢都買不到!"話音未落,腳下一軟栽向何稠,兩人抱作一團晃了三晃,驚得侍女們齊齊驚呼。
何稠早醉得找不著北,靴子踩進路邊花壇,冠冕斜扣在腦袋上,卻還攥著程咬金的袖子不放:"老程兄弟...你那壇五糧醇...再給老哥帶十壇!"他打了個酒嗝,噴著濃烈的酒香往程咬金身上蹭,"錢不是事兒...老哥我有的是..."
燕小幺找到何稠家的一個領頭的小斯道:“這位小哥。”她提了提手中的食盒“就著兩人的走法,恐怕這飯菜涼了也到不了家。你看是不是提前派人送回何將軍家?”
小斯想了想,朝身後的一名侍女低聲說了幾句。侍女走出來對燕小九道:“你們跟我來吧。”
不太遠的路,兩個酒鬼卻走了一個多時辰。
眾人走過兩條街,一個小斯跑到前麵通知何稠家人去了。程咬金的聲音逐漸小了許多。還沒有到何宅,何家侍衛就接了出來。不過,醉酒的何稠還是不讓他們攙扶,硬要自己走。眾侍衛隻得圍著他和程咬金慢慢往宅子裡走。就這樣,何宅開始亂了起來。有侍女跑去給二人熬醒酒湯,也有人給二人煮茶。隻是二人還是那樣,不讓人靠近。眾人隻能站在周圍,有勁使不上。
這時候,暗處有人在搞小動作。隻見侍衛們一個個走開,越來越少。當二人進入廳堂後,外麵隻有燭火,沒有了人影。這時候就見燕小幺在外麵進來,給了何稠一個手刀,何稠暈死過去。燕小九道:“程大哥就彆再裝了吧。”程咬金坐直身子道:“這就完事了?”
“完事了。”燕小幺答道“比預想的還簡單。這些人根本沒有起半點疑心。不過,程大哥,我覺得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的。等公子回來,直接過來邀請就好。至於搞綁架嘛!”
程咬金理所當然的說道:“妹子,賬不是這麼算的。像何稠這樣的人,你客客氣氣的請,也可能請到。不過會很費時間,也很費精力。那如直接綁來劃算。”然後他話頭一拐問道:“對了妹子,為啥這麼快就解決問題了?”
燕小幺掩唇笑道:"難怪公子總說程咬金是有大氣運之人。我去尋柴至今時,碰巧撞見唐姑娘的丫鬟夏花也在那兒。那小妮子聽了計劃,當場吵著要扮成侍女混進何府,我磨不過她隻好應下。哪曉得我們進府後,她一人悄悄地用迷香放倒了所有侍衛!何家人也沒懷疑飯菜有藥,隻有幾個實在不想起床的沒沾吃食,姐妹們便悄悄打暈了了事。"
程咬金拍腿大笑:"這可是瞌睡來了就有送枕頭的!"燕小幺卻撇著嘴翻了個白眼:"得了吧,少往自己臉上貼金。"
"說正經的,"程咬金斂了笑意,指尖敲著桌沿,"下一步得把人全運到彆正苑。再找些咱們的人扮成何府上下,等天亮城門開了後,就大搖大擺地出城。"
"這就去辦。"燕小幺起身時又補了句,"對了,那夏花姑娘還懂化妝術呢。"
程咬金聽聞這話,突然僵住,半晌才憋出句:"......你們姑娘家的本事,倒比俺老程的板斧還管用。"遠處傳來一句:“你以為誰都像你,四肢發達頭腦簡單!就那麼‘三斧子半’”。
程咬金:“……”
文淵與青衣步出穀地,順著山坡緩緩下行。遠眺山下,可見一道峽穀橫亙其間,穀底蜿蜒著一泓溪水,溪水潺潺流淌,儘頭處竟是一片碧藍的湖泊。二人行至湖畔,相視一眼,文淵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開口道:"你看這湖水走勢,我猜第一穀地裡的那條小溪,想必就是這湖水的下遊支流了。"
青衣好奇地伸手探入湖水中,指尖剛觸及水麵便猛地縮回:"這水竟如此冰涼!怕是難以潛到湖底探查。"
"不必下水。"文淵指著湧動的水流解釋道,"你瞧這水勢平緩,水下斷不會有寬闊的水道,多半是以滲透方式流動。單憑這一點就能斷定,從這裡根本無法抵達第二穀地的下方。我們還是去四周轉轉吧!"
青衣問道:“公子,我們是不是該從水潭那裡入手?”
“嗯,倒是可以。”文淵猶猶豫豫的回答,“但我總覺得,湖底的東西不宜讓太多人知曉。就像你我之間的秘密,有些事本就難以向旁人說清。不如先在此處轉轉,若實在尋不到線索,便將此事暫且擱置。等紅佛她們趕來,再讓巳蛇、午馬、未羊三人來處理。”
“寅虎不來嗎?”青衣問道。然後,她又猶豫了一下,繼續說道:“這十二生肖戰士,都被你當成保鏢了,有點大材小用了。尤其是卯兔和辰龍給了兩個金雕。等海東青訓練好後,還是把他們兩個替換下來吧!”
“嗯,”文淵點頭答應道,“開始,我就是當作一個奇遇了,根本沒有在意。慢慢我知道是我弄錯了,又舍不得它們了。何況十二生肖尚未聚齊,暫且讓金雕先用著吧。待尋齊餘下戰士,再將卯兔、辰龍調換過來便是。至於寅虎,我還真不知道他過不過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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