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未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青衣已然舉牌,清冷的聲音響徹全場:“十五萬。”
場麵瞬間沸騰。拍賣會場嗡鳴四起,人們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燕小四見狀,立刻高聲維持秩序:“各位貴客,請保持安靜!”
會場逐漸平靜。燕小四隨即朗聲唱價:“十五萬第一次……十五萬第二次……”就在“次”字將落未落之際,三樓那道女聲再次響起,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十七萬兩。”
青衣毫不猶豫又要舉牌,文淵卻猛地起身按住她半抬的手,低聲道:“青兒,你這是做什麼?”
青衣一臉理所當然,答道:“搶拍呀!能賺的買賣,為何不爭?”此時燕小四已喊出“十七萬第二次”。文淵急忙勸阻:“我專門為你寫一部便是,何必湊這個熱鬨?”
話音未落,青衣已然脫口喊道:“二十萬!”同時堅定地舉起號牌。她迅速回頭低聲解釋:“不止是我,連翹和小九也參與了,我們一定要拿下。”
“三十萬。”三樓的女聲再度響起,語氣中已透出隱隱怒意。
青衣吐了吐舌頭,輕聲道:“哎呀,急眼了!”
三樓雅間內,姚玄素眉頭緊蹙。她萬萬沒想到,僅僅一個出版權竟會被抬到三十萬兩。家族明令必須拿下此物,她彆無選擇。
就在她以為已經落袋為安之時,一個聲音從容不迫地響起:“三十一萬。”
這時,舉牌的不再是青衣,而是一身玄衣的唐連翹。她手中同樣舉起“8”號牌。文淵徹底愣住了——這幾個女人究竟在做什麼?明明是他的東西,她們卻非要自己拍回來,這演的是哪一出?
姚玄素幾乎氣得暈厥,她幾乎想要放棄競拍。正遲疑間,姬曉平突然出現在隔間。就在燕小四即將喊出“三十一萬第三次”時,他猛地舉牌高聲道:“三十四萬!”
未等燕小四接話,“8”號牌再次舉起,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:“四十萬。”這次出價的,是一襲白衣的燕小九。
隨後,三位女子輪番舉牌,每次加價一萬。姬曉平咬緊牙關,也一次一次地跟進。直至價格飆升至五十萬,三女方才罷手。
姬曉平癱坐在椅子上,長舒一口氣,仿佛虛脫般再無力氣。姚玄素卻忽然舉牌揚聲道:“珈藍公主,有一事請教,不知可否?”
珈藍很快回應:“請講。”
姚玄素道:“在場諸位都清楚這三位是誰吧?”會場中頓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:“是啊!這般抬價,是否有些不當?”
珈藍從容答道:“她們三人的身份,想必無需我再介紹。但我可以明確告知:她們均依規繳納了保證金,並分彆代表唐氏置業、燕氏商行與青衣社出席,身份完全合乎競拍規定。”
姚玄素緊接著追問:“那我可否請教三位,何以認定此拍品價值五十萬?”
燕小九朗聲應道:“我們家公子的東西,在我們心中便是無價。若低於五十萬,我們寧可自己收回,也絕不賤賣他人。更何況——它遠不止這個數。”她語帶深意,微微一笑,“閣下既然得寶,卻反覺不值?不如這樣,我們出五十五萬,你願轉讓否?”
原本癱坐的姬曉平聞言猛地站起身,對姚玄素低語:“她們定有用此書生財之道。要不要趁機問個明白?”
姚玄素搖頭:“不可能。此時此地,她們絕不會說。”
姬曉平卻不再與她多言,徑直朝台下揚聲道:“燕姑娘方才說它不止值五十萬,此言可有依據?”
燕小九輕笑起來:“姬公子這是在套話吧?”她玩味地望向從三樓探出身的姬曉平。
姬曉平倒也坦蕩,點頭承認:“不錯,正有此意。”
燕小九把玩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指尖的一粒碎銀,悠悠說道:“告訴你也不是不行。隻不過嘛……”她故意拖長了語調。
“五萬兩。”姬曉平毫不猶豫,“隻要燕姑娘不再用‘公子的東西自然值錢’這類話搪塞我。”
“這有啥難的!”燕小九聲音脆生生的,透過銅喇叭傳遍全場,半點不含糊,“先不說出版《西遊記》本身能賣多少書——就說等這書傳遍大隋、連草原上都知道孫悟空大鬨天宮了,咱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去了!”
她故意頓了頓,晃了晃手裡的帕子,眼裡滿是機靈勁兒:“書賣火了,咱把裡麵的故事印成巴掌大的小人書,賣給孩子;把孫悟空、豬八戒做成布偶,讓姑娘們掛在衣襟上;再把‘三打白骨精’的橋段畫成畫兒,貼在茶館酒樓裡——這些副產品,哪樣不能賺錢?”這話一落,台下已有書商悄悄坐直了身子,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。
燕小九看在眼裡,笑得更歡,聲音又揚高了些:“更彆說日後了——現在拍的是出版權和一套塑像,可文淵公子那本《西遊記》的親筆原稿呢?等書成了傳世的名作,再把原稿拿出來拍賣,你們說能拍到多少?還有這四個琉璃塑像——”她伸手指了指拍賣台上的雕像,語氣裡滿是篤定:“現在是一套賣,日後拆開來單賣,孫悟空的給喜歡熱鬨的,唐玄奘的給信佛的,哪個不是獨家稀罕物?單一個塑像,怕是都能抵得上現在小半套的價!”
“還有……”她故意拖了個長音,見眾人都抻著脖子等,才笑著擺手,“剩下的就不說了,光這些,還不夠算明白賬的?”
燕小九的話音剛落,會場裡先是靜了一瞬,隨即爆發出一片此起彼伏的哀歎——有江南來的書商狠狠拍了下大腿,悔得直咧嘴:“哎喲!我咋就隻盯著眼前那點出版的利呢!這產業鏈一拉,可比單賣書賺得多十倍!”
穿錦袍的世家子弟皺著眉,跟身邊人嘀咕:“早知道這背後有這麼多門道,剛才就該咬牙跟價了——彆說五十萬,就是八十萬,拉著商戶們合夥做副產品,也能賺回來啊!”
連三層隔間裡的始畢可汗都忍不住探頭,對著侍從嘟囔了句突厥話,語氣裡滿是惋惜——他雖不懂中原的出書門道,卻也聽明白了“多賣物件多賺錢”的理,隻恨自己沒早想到這一層。
場內的哀歎聲混著跺腳聲,連空氣都似透著股懊悔的酸意。有人攥著號牌的手都白了,有人望著拍賣台上的琉璃雕像直歎氣——方才隻覺得五十萬是高價,此刻被燕小九點透了產業鏈,才猛然驚覺:自己竟是錯過了一樁能賺得盆滿缽滿的好生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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