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踏出石室,文淵便按捺不住興致,足尖輕輕一點地麵,身形便如斷線紙鳶般掠向空中——衣袂翻飛間,腳不沾地地往前飄,活像陣風似的沒了影。
眾女見了,都忍不住笑:“他這是又‘犯病‘了!”也不耽擱,各自施展開本事:燕小九足尖踏過草尖借力,身形靈巧如雀;白知夏金發一揚,輕提裙擺便掠出數丈;冷珈藍則身姿挺拔,步法沉穩卻絲毫不慢。一行人你追我趕,清脆的笑聲順著風撒了一路,熱鬨得很。
那邊剛把行李捆紮好、備好馬匹的隨從們,見自家主子們早沒了影,趕緊翻身上馬,馬鞭“啪”地一揚,塵土飛揚地追了上去,嘴裡還急著喊:“公子!姑娘們!等等咱們啊!”
約莫奔半個時辰,離長安城還有四五裡地時,文淵見官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——有挑著擔子的貨郎,有騎著驢的書生,還有結伴而行的婦人,便收了飛縱的身法,轉身走向青石板的官道。
沒過多久,眾女也先後趕到,一個個氣息平穩,臉上隻帶著點薄紅,顯然如今的修為早已今非昔比。
燕小九湊到文淵身邊,上下打量著他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,語氣裡滿是驚歎:“哎!這壞人如今可真不一樣了!你瞧瞧你——這精氣神足得發亮,連氣度都穩重了很多,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勁兒裡,還摻著點悲天憫人的慈悲感,跟換了個人似的!”
唐連翹也笑著接話,伸手輕輕拽了拽燕小九的衣袖:“你還好意思說公子?先瞧瞧你自己!以前總愛咋咋呼呼的,現在眼睛亮得像盛著光,靈動勁兒比從前更足,連抬手拂頭發的小動作都比以前雅致多了,總之,你現在的樣子特有韻味?”
這話剛落,楚芮的聲音都帶著點激動的顫抖:“大家快看如意公主!她、她這模樣,和來的時候就是兩個人!”
眾人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都投向楊如意——隻見她身著素雅衣裙,身姿窈窕如月下仙子,眉宇間卻沒了往日的拘謹,多了幾分世家貴女的端莊;抬手整理裙擺時,指尖輕揚,隱隱透著股從容的威勢,整個人沉穩又大方,活脫脫像個褪去青澀的成熟小媳婦。
“何止如意啊,你們看知夏!”黃靈兒小聲道。眾人又轉向白知夏:她的皮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,連半點瑕疵都沒有,一頭金發如瀑布般垂在肩頭,被陽光照著泛著柔潤的光澤;最絕的是那雙碧眼,深邃得像藏著星海,晶瑩剔透,望過來時,連風都似要慢半拍。
青衣看著眼前嘰嘰喳喳的眾人,嘴角噙著溫柔的笑,輕聲解釋:“好了,好了。大家就不用一一吹捧了吧。大家變化大是自然的。如今咱們內力漲了,精氣神跟著足了,加上洗經伐髓散重塑了體質,裡外都透著勁兒。往後日子還長,等內力再穩固些,你們隻會變得更美的。”
“真的嗎?”“那太好了!”眾女一聽這話,頓時像群得了糖的小姑娘,圍著彼此互相打趣,歡呼聲響徹了半條官道。
文淵趕緊上前攔著,哭笑不得地壓低聲音:“各位姑奶奶!這可是官道,來往行人都瞅著呢!你們瞧瞧咱們這群人!那個是不是有點很拉風,很惹眼的樣子?再這麼大呼小叫,不是明擺著惹人圍觀嗎?要低調,低調!懂嗎?讓人瞧見了,多不好!”
眾女聽他這話,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——明明是他自己先飛著招搖的,倒反過來訓人。可也知道在人多的官道上不宜張揚,便紛紛收了笑聲,規規矩矩地跟在文淵身後,隻是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,偶爾還會互相遞個俏皮的眼神,惹得旁邊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:這一行人一男九女,各個氣質非凡,美的不像話。實在紮眼得很。
一行人走到離開遠門還有半裡地時,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——“噠噠噠”,由遠及近,帶著股不容錯辨的蠻橫,連地麵都似跟著輕輕震顫。眾女下意識往路邊靠了靠,文淵則不動聲色地護到外側,目光掃向身後。
七八匹駿馬踏著塵土飛奔而過,馬背上的人衣袂翻飛,瞧著便不是尋常人家。眾人以為他們會徑直離去,沒成想馬蹄聲突然頓住,那夥人竟調轉馬頭,又折了回來,穩穩停在眾人麵前。
這才看清,來者是四男四女:男人們皆身著錦袍玉帶,腰佩玉佩,眉宇間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;女人們則裙裾飄飄,首飾流光,卻掩不住眼底的矜貴與疏離。即便混在往來行人中,那股子“高人一等”的氣質也格外紮眼。
其中一位手持折扇的青年輕輕勒住馬韁,目光在眾女身上轉了一圈,最後定格在外側的楊如意身上。他扇子“啪”地一合,伸手就朝楊如意下巴探去,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肌膚,語氣輕佻得令人作嘔:“這位小娘子生得可真水靈,便是家族的貴女,也未必及得上你半分。晚上跟本公子走,保你吃香的喝辣的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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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肆!”文淵身影一晃,快得隻剩道殘影。沒等那青年的手碰到楊如意,他指尖一彈,一枚寒星“叮”地打在扇柄上,折扇“嘩啦”一聲掉在地上。緊接著,文淵屈指重重敲在青年手腕上,疼得對方“嘶”地抽氣,手腕瞬間麻了半邊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青年,語氣冷得像冰:“拿開你的臟手,再敢動一下,我剁了它。”
“姬平安,休得無禮!”一道沉厚的聲音突然響起。隻見一位身著玄衣的青年提馬上前,麵色凝重地喝止了那輕浮青年,隨即翻身下馬,對著文淵拱手行禮,姿態放得極低:“我這族弟行事魯莽,驚擾了公子與家眷,在下上官朗月,在此替他賠罪了。”
文淵卻沒接話,也沒回禮,隻抱著胳膊,笑嘻嘻地盯著還在揉手腕的姬平安,眼神裡的玩味看得對方心裡發毛。姬平安手心直冒冷汗——他方才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清,手腕上的麻意還沒消,哪裡敢再放肆?他隱約猜到,文淵方才那兩招根本沒儘全力,此刻這“笑而不語”,分明是在等他給個說法。
沒等姬平安開口,人群裡突然衝出個粉衣姑娘——她“噌”地跳下馬,裙擺掃過地麵揚起細塵,手緊緊按在腰間劍柄上,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盯著文淵,尖聲道:“上官朗月!你瘋了?一個路邊的螻蟻也敢讓我們姬家賠禮?他也配?”罵完,她往前踏了兩步,離文淵隻剩五步遠,語氣越發囂張:“螻蟻!識相的就跪下給姬公子賠罪,再把你身後的小娘子們留下兩個陪我們,不然本姑娘今天就讓你橫著離開!”說著,她手指已經扣住了劍鞘,隨時要拔劍。
文淵抬眼掃了上官朗月一眼,又轉頭看向眼前這對“蠻橫男女”,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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