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南山的晚秋總裹著鬆風的清冽,樓觀台的青瓦覆著層薄霜,簷角的銅鈴在風裡輕輕晃,叮咚聲漫過殿前的古柏,落在庭院的石階上,漾開滿院靜謐。
文淵牽著清月的手,緩步穿過回廊,推開那扇熟悉的木門——吱呀一聲輕響,像是喚醒了沉睡的時光。
房間裡還保留著當日的模樣。
文淵望著榻上的被褥,恍惚間竟覺得似在昨日。
他轉身攬住清月的腰,下巴抵著她的發頂,聲音裡裹著笑意:“寶貝,咱們又回到這兒了。是不是該‘複習’一遍?”
懷裡的清月耳尖瞬間泛紅,指尖輕輕在他腰側敲了兩拳,力道輕得像撓癢,卻沒推開他,反倒雙臂收得更緊,臉頰貼著他的胸口,連心跳都快了幾分——那急促的“咚咚”聲透過衣料傳來,比任何話語都更顯嬌羞。
纏綿過後,帳幔半垂,晨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,在錦褥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
文淵靠在床頭,清月則側躺著,頭輕輕枕在他的胳膊窩,指尖輕捏著把件,一遍遍摩挲著。
文淵看著懷裡的美人,忽然開口:“眼下大家都跟著你和青衣學劍,可手裡用的還是原來的家夥——不是軟鞭就是短匕,還有皮拳、軟劍,總覺得差了點趁手的。我想著,是不是該給每個人都尋一柄好劍?就像你的七星劍、青衣的驚鴻劍那樣,能配得上她們的身手。”
清月聞言,抬眼看向他,眼底帶著點笑意,指尖在把件上轉了個圈:“這事哪用你操心?我早開始留意了。已經尋到三四柄好劍。”
她頓了頓,握緊把件又補充道,“除了劍,我還想著給每個人備個帶隨身空間的介質,小九手上那隻羊脂玉鐲,已經煉化好了,現在能打架用,還可以帶不少東西;剩下的,我在想辦法,等集齊了,再一並給她們送去。”
文淵聽著,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間印了個吻,語氣裡滿是欣慰:“你真好。”清月笑著蹭了蹭他的胸口,伸手攬住他的脖頸:“咱們本就是一家人,她們的事,自然也是我的事。”
清月忽然起身,將手中把件一推,動作利落又帶著點急切地引氣入體,聲音因屏息而微微發顫:“夫君,你靜下心來,試著用意識引著罡氣,幫我把體內之氣凝實些。”
文淵點頭應下,掌心輕輕覆在她的後腰,閉上眼睛凝神——罡氣帶著他的體溫,意識像一縷輕煙,跟著氣流一點點進入清月體內。
剛入體,文淵的意識就被眼前的景象裹住:清月體內的氣流並非散亂的,而是泛著溫潤的瑩光,順著經絡紋路有序遊走,像條靈動的溪流——先是繞著丹田轉了圈,穩穩跑完一個小周天,接著順著督脈上行,過百會、下會陰,又流暢地運轉起大周天,每一次流轉,氣流都似更凝實幾分。
忽然,一縷格外明亮的光闖入意識視野——那光裹著暖意,在靈台穴附近輕輕跳動,像隻雀躍的小光球。文淵的意識剛往那邊靠了靠,那光亮竟主動迎了上來,帶著鮮活的熱情,連跳動的頻率都快了幾分。他順著光亮的軌跡跟著看,隻見它沿著經絡輕輕飄,路過之處,連周圍的氣流都似被染亮了。
就在意識快要撞上光亮時,那光球突然晃了晃,竟擺出要撲過來的架勢。文淵下意識讓意識往旁一閃,借著氣流的推力往上飄,轉眼就到了泥丸宮——這裡竟綴滿了大大小小的亮點,有淡青、瑩白、淺金,沿著經脈走向排成細碎的星陣,看著雜亂,卻藏著隱隱的規律。
沒等他細想,身後那縷光亮已經追了上來,歡快地繞著與自己同色的瑩白亮點轉了圈,接著順著亮點連成的軌跡往前遊走。可剛走了半截,一個比周圍亮點大些、卻透著暗淡的光點擋在了路中間,像塊蒙塵的玉。文淵的意識湊近觀察,能感覺到那光點裡裹著滯澀的氣息,像是卡住了氣流的通路。
他當即引著身邊的罡氣,像細密的水流般一次次輕撞在那暗淡光點上——起初光點隻是微微發亮,撞了幾十次後,它忽然“嗡”地顫了顫,蒙著的灰氣散了大半,變得透亮起來。就在這時,身後的光亮猛地撲了上去,一下子鑽進了那光點裡。
文淵的意識正愣著不知所措,那光點忽然炸開一層光霧,光亮竟穿透了光點,比之前更歡快地在泥丸宮裡遊走,連帶著周圍的小亮點都跟著亮了幾分。更奇的是,那光亮遊著遊著,竟慢慢舒展開來,一點點凝出人形——肌膚像浸了月光,透著半透明的瑩白,發絲似飄著銀霧,連眉梢的弧度都透著靈韻,就這麼一絲不掛地立在文淵的意識前,美得讓人不敢直視。
文淵的意識下意識往後退了退,隻敢遠遠看著——隻見那女子盤腿坐下,閉上眼開始打坐,周身的光霧緩緩縈繞,像層薄紗。“太他媽好看了……”他在意識裡暗自感歎,手上卻沒停,調動更多罡氣,又引著清月自身的純陰之氣,像兩股溫柔的風,輕輕裹住那女子,慢慢滋潤著她的形態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女子忽然睜開眼睛,眼底射出一道清亮的光,抬手伸了伸腰肢,動作優雅得像月下的靈狐。她指尖輕輕一勾,身邊的罡氣和純陰之氣立刻聚過來,繞著她織成層層疊疊的宮簷、雕花的廊柱,眨眼間就搭起一座玉色宮殿;又隨手扯過一縷淡白氣流,指尖一撚,氣流就變成了素色長裙,輕輕落在她身上,襯得她愈發清雅。
隨後,她款款走進宮殿,抬手關上殿門。幾乎是殿門閉合的瞬間,文淵的意識就感覺到清月體內的氣流開始瘋狂流轉,像在重新排列組合,連帶著他的罡氣,也被純陰之氣一點點打散、再按新的軌跡重組。
“是在凝實了……”文淵心裡一喜,迅速收回意識。睜眼就見清月坐在自己身上,額角的汗順著下頜滴落,睫毛緊緊繃著,連呼吸都放得極輕,全身一動不動地專注控製著體內的氣流。
他不敢驚動,悄悄收回掌心,也閉上眼睛,用意識繼續感知她體內的變化——能清晰地感覺到,那股原本稍顯散亂的氣,正一點點變得緊實、溫潤,像塊慢慢被打磨亮的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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