珈藍像隻剛換了新羽的小雀,腳步輕快地蹦出房間,裙擺掃過門檻時還帶起一陣風——許是剛完成脫胎換骨,她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,連走幾步都忍不住抬手轉個圈,感受著體內流轉的順暢氣流,嘴角的笑意就沒落下過。
文淵慢悠悠跟在後麵,先順手理了理書桌上散亂的紙筆,指尖拂過那本記滿體內景象的絹冊——冊頁上畫著簡單的經絡圖,旁側用小字標注著“氣海光點顏色”“泥丸宮能量軌跡”之類的注解,他仔細疊好揣進懷裡,才帶著一身輕鬆的爽利走出去,連肩背都比往日舒展了幾分。
用過午膳,眾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,文淵從懷裡掏出那本絹冊,輕輕放在案幾上推到中間:“這裡麵記的是我之前內視時,看到的體內景物、特殊物質,還有些引導氣流的心得,比如不同體質的氣流運轉差異,你們平時修煉時可以翻來參考參考,至於有沒有用,還得你們自己試過才知道。”
他頓了頓,指尖敲了敲案幾,語氣裡帶著點斟酌:“另外,這次幫珈藍凝元用了九日,我擔心後麵會耗更久,這蜜月不知不覺過完了,時間確實有點緊。如意,你先準備下,咱們吃完這碗茶,就開始你的修煉。”
可文淵的顧慮終究沒成真——接下來的修煉竟異常順利。原來在他和珈藍閉關的九日裡,清月早帶著青衣,把幾女的氣息運轉軌跡一一梳理清楚:誰的氣流偏柔該側重引導,誰的經絡較順需穩固根基,都標注得明明白白。幾女也趁著這段時間反複練習,早把氣息調理得井井有條,此刻隻需文淵稍加點撥,基本都是“推一把就能突破”的狀態。
不過讓文淵有些無奈的是,即便過程順利,幾女卻堅持要把每一道修煉程序都走完整——從前期的淨手焚香,到中期的氣息校準,再到最後的鞏固引導,連那一絲不掛地星移也要學一遍。一步都不肯少。楊如意還特意照著珈藍的本子,把流程抄了一份貼在修煉房裡,時不時對照著檢查,那認真勁兒,倒比文淵還執著。
這般一來,文淵也沒了往日的無所事事,反倒拿出新的絹冊,筆尖不停記錄著:楊如意體內的氣海光點偏暖黃,與她的靈氣相契;黃靈兒的經絡“識海通路”,泥丸宮能量更集中;白知夏的體質最特殊,氣流流轉最快,體內特殊物質也最少……他把每個人的相同點、差異處,還有獨特的物質結構都記得詳詳細細,倒像做了一本“人體修煉圖譜”。
如此下來,楊如意用了五天便脫胎換骨,楚芮、黃靈兒等人各用了三天,最讓人驚喜的是白知夏——她本就心思純粹,氣息最是通透,竟隻用了兩天,就順利凝出元神,醒來時眼底的迷茫散去,多了幾分澄澈的靈氣。
文淵笑道:“這家夥好像基因也變了——更似我們漢人了。”說著,就把白知夏拉到懷裡抱緊:“要不要再複習一遍?”
兩天後的午後,陽光透過院角的葡萄葉,灑下細碎的光斑。文淵捏著張卷邊的紙走出臥房,紙上用各種顏色畫著密密麻麻的小點,紅的、藍的、金的擠在一處,倒真像幅花花綠綠的彩圖——他邊走邊低頭瞅著,指尖還時不時戳戳紙上的色塊,像是在琢磨什麼。
穿過回廊,他一眼就瞧見青衣和清月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,一個在整理侍衛送來的卷宗,一個在擦拭七星劍。
文淵快步走過去,把紙往桌上一鋪,語氣裡帶著點興奮:“我這兩天反複內視,在大家體內一共發現十八種不同的發光物質!你倆看——”他指著紙上的小點,“這些東西特彆小,發光也弱得很,不盯著看根本發現不了,估計用肉眼壓根看不見!”
清月放下劍,伸手把紙拉到麵前,指尖輕輕拂過紙麵的色塊,眉頭微蹙:“這圖譜……我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,不過沒你畫得這麼細致,顏色也沒這麼鮮亮,當時隻覺得是些雜亂的記號。”
青衣也抬眼掃了眼,隨手拿起桌邊的一枚銅錢,比著紙上的小點問:“夫君,這紙上畫的大小,跟實物差多少?實物是不是就這麼點兒?”
文淵撓了撓頭,琢磨著怎麼比喻才清楚:“哪能啊!差遠了!這麼說吧——要是把地上爬的螞蟻比作咱們院裡的磨盤,那我意識看到的這物質,比螞蟻腿上沾的一粒塵土還得小萬分之一,根本沒法比!”
“一粒灰塵的萬分之一?”青衣眼神一動,指著紙上的小點又問,“那是不是你之前跟我們說過的,組成物質的什麼‘電子’‘質子’?你說過那些東西就是肉眼看不見的小顆粒。”
“我想起來了!”清月突然一拍石桌,聲音都拔高了些,眼底亮了起來,“我早年在姬家的煉丹師那兒見過類似的紙!當時那煉丹師正對著紙配藥,我還湊過去看了眼,上麵也畫著這種帶顏色的小點,說是煉丹的配方。我當時還想記下來,結果那些小點又多又亂,根本看不懂,最後也就忘了!”
這話一出,三人都愣住了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——文淵手裡還捏著半截炭筆,青衣的卷宗停在半空,清月的七星劍還搭在桌沿。下一秒,三個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,異口同聲地喊出兩個字:“老孫!”
聲音剛落,三人都忍不住笑了。
老孫,就是那位孫供奉。自那次身受槍擊重傷、僥幸活下來之後,不得已歸順了文淵。
起初他心中仍有不甘,卻沒想到,高武世界竟答應了他的請求,委任他擔任長安的主事人。按照文淵的安排,他順利接手了長安的各項產業,並且很快做出了成績,贏得了高武世界那邊的賞識。
如今,“老孫”成了文淵對他的親切稱呼。他在長安混得風生水起,儼然已是城中一位響當當的人物,說是要風得風、要雨得雨也不為過,日子過得比在高武世界時滋潤多了。
路上,清月解釋道:“老孫雖是個煉丹師,卻隻算半吊子水平;同時兼修藥師,醫理毒理都懂一些,卻都不算精通。不過,他確實是個用蠱的好手。隻可惜信心滿滿的來到長安,就撞上赤虺!也是他時運不濟,偏偏又遇上夫君你這樣百毒不侵的怪物,就這麼折在了長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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