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屬人額頭冷光閃了閃,發出“嗡”的低鳴,冰冷的機械臂抬起,朝著眾人方向虛劃了一圈——那是示意回避的意思。它的冷光掃過奎木狼、青衣等人,電子音雖依舊平淡,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:“改造過程需保持空間穩定,煩請諸位暫退至石門之外。”
眾人對視一眼,青衣先點了點頭,抬手示意大家跟上,奎木狼走在最後,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寧峨眉,眼神裡滿是叮囑。
不過片刻,諾大空間就隻剩文淵、寧小夭,以及站在冷金屬座椅前的寧峨眉。寧小夭悄悄攥緊了文淵的衣角,指尖微微發涼——她盯著那泛著銀白冷光的座椅,喉結動了動,卻沒有說話。
寧峨眉深吸一口氣,抬手慢慢褪去外衫,露出裡麵素色的裡衣。她的動作很輕,卻帶著股毅然,像是在完成一場莊重的儀式。走到座椅旁時,她還回頭望了文淵一眼,見文淵衝她點了點頭,才轉過身,輕輕坐上椅麵——金屬的涼意透過衣料滲進來,她忍不住打了個輕顫,卻很快坐直了身子,雙手自然放在扶手上。
就在她指尖觸到扶手藍色晶石的瞬間,整個空間突然“哢”地一聲暗了下來——所有光亮像是被瞬間吸走,連金屬額頭的冷光都暫時熄滅,隻剩下無邊的黑暗。
文淵剛想出聲,就見黑暗裡突然亮起點點微光,起初隻是稀疏的幾顆,像遙遠的星子,轉瞬就蔓延開來,密密麻麻綴滿了整個空間的“天幕”——那是一片逼真的星空,連星星的閃爍頻率都與真實的夜空彆無二致。
更奇的是身體的感受——文淵腳下傳來輕微的失重感,仿佛腳下的地麵突然化作了虛無,整個人像是乘著一艘飛行器,正朝著星空深處疾馳。他下意識伸手扶住寧小夭,卻見寧小夭也睜大眼睛,小嘴微張,顯然和他有著同樣的錯覺。
周圍的星星不是靜止的,而是拖著細碎的光尾往後掠去,像被飛行器甩在身後的星塵,有的亮得刺眼,有的卻隻透著微弱的光,連輪廓都顯得模糊。
這點微光根本照不亮腳下的黑暗,反而更襯得“太空”的黝黑像化不開的墨,包裹著他們,連呼吸都仿佛變得輕了幾分。文淵望著這片突如其來的星幕,心頭湧上股莫名的震撼——這哪裡是人造的幻景,分明像是真的把整片星空,都搬進了這個地下空間。
隨著星光的緩緩流淌。文淵的思緒也開始放飛:
從我們賴以生存的碳基血肉,到隻存在於理論中的等離子體造物,宇宙或許藏著遠比想象中更豐富的“活法”。
先從最熟悉的開始。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,皮膚下跳動的血管裡,水作為溶劑承載著無數碳基分子的舞蹈。這就是——碳基生命的核心:以碳為骨架,能編織出dna那樣纏繞的長鏈,也能搭起蛋白質那樣複雜的環狀結構。碳鏈圖譜裡,每一個節點都藏著生命的活力——化學反應多樣到能支撐意識與情感,碳的化合物更是撒滿了宇宙的每個角落。可這份“靈活”也藏著軟肋:我們的身體像精致的瓷瓶,溫度差幾度、輻射強一點,就能輕易打破平衡。
當他想起矽基生命的時候,一副模擬模型時出現在他的眼前。銀灰色骨架在藍光中閃爍,它們用矽替代碳作為分子核心,理論上能扛住熾熱行星的高溫,骨架也比我們的碳鏈更穩定。但這份“堅硬”代價慘重:矽的化學多樣性遠不如碳,連長鏈都難搭,更彆說支撐複雜生命;一旦遇到氧氣,矽會直接變成固態的二氧化矽——也就是我們熟悉的沙子,連呼吸都可能讓自己“石化”;更彆提矽烷類化合物討厭水,而水幾乎是我們認知裡生命的標配。
異星搖籃:那些“非主流”碳基近親
不是所有生命都執著於碳與水。有些“鄰居”選擇在極端環境裡,走出了另一條路。
硫基:在烈焰與強酸中呼吸
金星大氣層的模擬影像在眼前出現——橙紅色的雲層裡,硫酸雨滴簌簌落下,溫度高到能熔化鉛。這裡或許藏著硫基生命的蹤跡:它們不用氧氣呼吸,而是靠“硫化作用”循環能量,把環境裡的硫元素當成生存的燃料。屏幕上的模擬生物像裹著黑殼的蠕蟲,能扛住數百倍的大氣壓,連強酸都傷不了它的外殼。可代價是慢——新陳代謝慢到像被按下了暫停鍵,若放到地球的富氧環境裡,它們會像扔進火裡的紙一樣迅速瓦解;更重要的是,硫能搭起的分子結構遠不如碳複雜,想進化出意識,難如登天。
氨基:在甲烷湖裡冬眠
文淵好像看到了土衛六,那顆被甲烷雲層包裹的衛星。地表的液態甲烷湖泊泛著幽藍的光,溫度低至180c——這裡是氨基生命的理論棲息地。它們不用水,而是以液態氨為溶劑,氨像水一樣能溶解物質,支撐化學反應。這意味著“宜居帶”的範圍被大大拓寬,連極寒天體都可能藏著生命。可低溫是把雙刃劍:所有反應都會慢到極致,或許它們的“一天”,相當於地球的百年,連一次細胞分裂都要等上十年;更彆說氨在地球的常溫下會直接沸騰,若把它們帶到這裡,瞬間就會變成一團白霧。
甲烷基:碳氫化合物裡的“隱士”
同樣在土衛六,還有另一種可能——甲烷基生命。它們以液態甲烷或乙烷為溶劑,和氨基生命一樣適應極寒。但問題更棘手:甲烷是非極性溶劑,而我們熟悉的dna、蛋白質都是極性分子,根本溶不進去。換句話說,它們連搭建生命基礎的“積木”都和我們不同,想形成複雜結構,難度比氨基生命還高。
砷基:被證偽的“替代品”
提到砷基生命,文淵眼前自動彈出2010年nasa的那份爭議報告——他們宣稱發現了能以砷代磷的細菌gfaj1,可後來的研究證明,那隻是細菌在極端環境下的“應急策略”,並非真正的砷基生命。砷和磷化學性質相似,理論上能替代磷在dna和atp裡的作用,在磷匱乏的環境裡占得先機。但砷的化學鍵太弱,搭起的分子結構像風中的積木,一碰就散,根本撐不起穩定的遺傳係統。現在看來,這種生命形式的可能性,幾乎為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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