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不遠處的一頂帳篷中鑽出一中年婦人。
婦人打著哈欠,正揉著惺忪睡眼,不經意的抬頭,正好對上石頭上蹲著的陳大全和半仙。
婦人一怔,猛揉了兩下眼睛,表情逐漸從懵懂到驚恐。
“...禿禿魔?”婦人突然嗷的一嗓子:“禿禿魔來了...”
隨即猛地轉身鑽進帳篷,拖出一個睡夢中的漢子,慌亂的往遠處跑去。
“......?”“......?”
陳大全和半仙麵麵相覷,兩人下意識的扭頭往身後看了看。
“啥魔?”
“禿禿魔。”
“這名字咋有點熟悉?”
“公子,咱們就住禿禿嶺啊。”
“禿禿嶺上有魔?”
“呃...沒有吧?”半仙被問住了。
婦人已拖著漢子跑出去十多丈遠,嘴裡還在不停喊著禿禿魔。
陳大全聽著有些刺耳。
“嘖嘖,勁真大,跟提溜小雞仔似的。”
“嗯,此婦人倒是個有情誼的,逃跑還不忘帶上自家漢子。”
“你咋知道是自家的,帶字了?”
“......”半仙呼吸一滯,苦著臉不知如何回答,默默的低下了頭。
心中腹誹:又來了,公子關注點的總是那麼奇奇怪怪。
“嘿,快看,那漢子的褲子被刮掉了,真白。”陳大全興奮的拍了拍半仙。
半仙惱道:“公子莫要耍樂了,咱們該辦正事了。”
隨後半仙提起精神,跳下石頭氣呼呼的往前走去。
陳大全不知半仙為何突然生氣,蹲在原地兀自疑惑。
半仙走了幾步,轉頭正要招呼陳大全時,卻被嚇了一個激靈。
灰蒙蒙的霧氣中,隱約見陳大全黢黑的臉上露出一雙眼睛,頭頂奇異的“鋼盔”,縮成一坨蹲在那大黑石頭上,端的是有些可怖。
“原來那婦人誤會我們了。”半仙歎道。
隨即陳大全也跳了下來,來到半仙旁邊。
“公子,咱們偽裝的有點過頭了吧,剛才那婦人是被咱們嚇跑的。”
“嗯?”
半仙也不做作解釋,徑直走回去,爬到石頭上蹲了下去。
“臥槽。”陳大全被嚇了一跳。
光想著安全和偽裝了,忽略了這身行頭有點嚇人,尤其是在清晨若隱若現的霧氣中。
若是晴天的話還好,那婦人頂多嚇一下,必不會將他們當成鬼怪。
“禿..禿禿魔在哪兒?”
“就在前麵石頭上蹲著呢。”
婦人的聲音傳回,晨霧中隱隱約約現出一群拿著棍棒的災民。
二人對視一眼,跑!
.....
一個時辰後。
陳仙兩人和一對小夫妻蹲在一處草叢中。
陳大全從隨身帶的糧袋中盛出一碗小米遞給男人,朝他點了點頭。
“這下可以了吧?”
男人連忙捧過小米,抓起一把送到嘴裡乾嚼起來。
轉頭對小媳婦嘟囔了一聲,“說吧。”
小媳婦盯著米咽了咽口水,隨即輕聲道:“奴家也是聽堂哥說的,不甚清楚其中關節。”
“無礙,將你知道的說與我們即可。”陳大全著急道。
“奴家堂哥本是那吳家的傭契護衛...”
“何為傭契護衛?”陳大全打斷道。
“傭契就是...就是..”
半仙見她說不利索,接過話解釋道:“護衛分奴契和傭契兩種,奴契便是賣身契,名為護衛實則為奴,生死握在主家手中。”
“奴契又分死契和活契,死契即是終身為奴,活契則有時間約定,多為3、5、10、20年不等。”